第 40 章
眨眼之间, 原本鼓起一个小包的被子扁了下去,玄寂心一紧,蓦然扭头看去, 梨花已经是鸿飞冥冥,不知所踪。
“梨花!”
玄寂刷的一下掀开被子,只见里面空空如也,之前安安稳稳躺着的少年早已不见踪影。
“梨花,别闹!”
玄寂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猩红起来, 他望望帐中,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有人答话,其实凭他的武功, 轻易就能察觉出这屋内除了他已经没有别人了。只是他不肯信。
帐中肉眼可见的一切东西都在玄寂暴动的内力下,被轰成了粉末。周围的士卒和将领望着忽然出现的玄寂以及他身上不可忽视的煞气,顿时噤若寒蝉。
“白虎军停止开拔,搜查四方寻找梨花的踪迹!”
“唯。”
陛下这样子看起来真是吓人, 原来竟然是因为梨花公子不见了吗?
……
梨花随意选了一个方向瞬移,刚落地,来不及仔细查看周围环境, 就赶紧再次施展起了瞬移术。
他可还记得师父的劝告, 可不敢在充满野兽的野外停留太久, 一连瞬移了五次,耗尽了一半的灵力, 总算是来到了一处看起来像是有着人烟的地方。
可是即便是有着人烟也不算安全,对于他来说,唯有藏身在那种人群密集的大城市来才算的上是真正的安全。
毕竟,那些小村庄里常常也流传着野兽下山伤人的故事,他现在孤身一人, 可是没有玄寂哥哥保护的。
想到这里,梨花的情绪忽然低落起来,他努力眨巴眨巴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可眼泪还是像滚珠似的不住地往下落。
虽然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可他已经开始思念玄寂哥哥了。
玄寂哥哥他为什么一定要吃我啊,明明他也很喜欢小梨花不是吗?而且小梨花还是他最喜欢的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梨花越想越委屈,蹲在田垄边,眼泪不住地往下落。有几位早起种田的庄稼汉见了,看他穿的金尊玉贵,也都不敢上前搭话。
唯有一位老农,见他哭得实在伤心,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小孙子,遂即走上前问道。
“小公子,你在伤心什么?可是和家里人闹了别扭了?”
“嗯。”梨花含泪点点头。
“唉,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小公子这样忽然跑出来,想必他们现在怕是已经急疯了,四处在找小公子呢。”
梨花用袖子擦擦眼泪,并不答话。
是啊,玄寂哥哥他确实有可能在找我,可是他只是为了吃我而已。
老农和蔼笑笑,这小公子同家里人闹别扭的样子可真是像极了他家的小孙子。
远看时只觉得这小公子衣料不凡,等到近看后才越发看得出这一身的低调奢华,这漂亮的丝绸在阳光下闪着暗纹,这样名贵的衣料,严老汉可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虽然因为主人的不爱惜显得有些褶皱,却完全掩盖不了其上的贵气。
除了金陵城,这附近绝无可能有另一处地方是这位小公子的府邸所在了。
“我家二郎前些日子在山上猎了一只野彘,今早正要送到金陵城,公子若是城中之人,正好让他带公子一程。”
金陵城,听名字倒像是一座大城。
“多谢老丈。”梨花慢慢站起身来。
听到梨花的答话,严老汉越发确认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这样纯正的官话,可不是小门小户能够讲出来的,诚惶诚恐道:“可担不得公子这一声谢。”
小公子身上的衣饰还算完整,脚上却是没有穿鞋,只是穿着白生生的袜子踩在田埂上。这附近多水,想必是不小心弄湿了,这位小公子索性就把它给扔了。要不说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不知道爱惜东西呢。
……
梨花坐在木板车上,脚上换上了严老汉家小孙子的一双百纳底布鞋,尝着严二郎递给他的馕饼,干干硬硬,可是仔细尝起来却能尝出其中的一点甜味。
“难得公子不嫌弃。小的性严,在家中行二,公子唤我一声严二就是。”严二见梨花吃完了馕饼,料定他是一个好相处的性子,也没有了之前的拘束。
“严二哥。”梨花乖巧道。
“可担不起公子这一声哥。”严二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这可是金陵城里不知哪家豪门贵族的公子,有了这声哥怕是够他吹嘘一辈子了。
他们行的这条路是附近几个村子进城常走的土路,路面宽约三丈,早被人走的连一根草也看不见。
路旁的花朵和草木倒是生的极好,梨花却连一点点观赏的心思都没有。
梨花既无路引又无凭证,可看门的士卒却不敢阻拦他片刻。看门的士卒迎来送往许多年,单看衣服配饰就知道这是他们惹不起的人,说不得是这城里最贵的那几家,又哪里敢得罪。
等进了城,严二送梨花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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