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都城怪事

林轻杼带着满身寒气在周围商贩看热闹的眼神中踏进了水一方。店里面哄了暖炉，气候像是暖春，里面的客人也多，人声鼎沸的很。

秦媚唱完一曲的时候，更是像水烧开时沸了锅，林轻杼穿插在这群激动无比的人里面，向二楼走去，很快后背和额间都起了一层汗。

在二楼伺候着客人的小谭见到来人是林轻杼时，忙不迭的迎了过去，伸手接过林轻杼递过来的两串糖葫芦和裘袍，跟着林轻杼上了二楼的天字号包间。

“待会上次的顾师父来了，还是带他们到这里来。”林轻杼一边将浸湿的靴子换下，穿上小谭备在房内的暖皮靴子，冻得没有知觉的双脚也渐渐回暖。

“我说少爷你怎么自己走路来了，不坐车也不打伞的，到时候生病可怎么办。”小谭脸上关切之意明显。

林轻杼用眼神点了点小谭手中的还拿着的糖葫芦，小谭反应过来赶紧物归原主。

林轻杼拿了一串在手，另外一串没接。

然后不紧不慢的扯掉上面沾着的糖纸，张嘴咬下最顶上那个，含在嘴里没嚼，再说话时有些含糊不清：“无事，也不远。那串送你了，去忙吧。”

小谭见着林轻杼这一连串的动作，竟看的有些呆了，听到林轻杼的声音才又回过神来，临出门的时候想起这两日坊内一些传言，忍不出开口问了一句，“少爷，你今日走在街上，可有听到什么？”

林轻杼将山楂外面裹得那层焦糖舔食完后，才嚼了果肉吞咽下肚，“听到什么？”

“没……没有就好，没……什么。”小谭有些吞吞吐吐，完全不似平日里那番连珠炮的口舌。

“说清楚！”

小谭见林轻杼不容置喙的神色，心里狠狠的给自己一个巴掌，让他没事多这个嘴！

“都城这几日都在传……传林家少爷才在中秋那夜留宿后失身于王府，至今这才三月不到，谢翌王爷就喜新厌旧，换了新人，迎了水一方的花魁。而可怜的林少爷为情所伤，再不踏足谢府，没事就去水一方，对着情敌日日垂泪……”

往日自己排版他和谢翌那点事情的时候，压根没想到事情会跑偏成这样，虽说故事主角都是他吧，那这个传闻听起来怎么就那么不入耳呢。

什么叫失身于谢小王爷？什么又要对着情敌日日垂泪？这都城百姓的脑袋里莫不是到了冬日，不用务农、桑植，脑子全拿来编排八卦了！

难怪来时一路上大家看他的眼神怪异，难怪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满脸可怜，还大方的买一送一！

林轻杼气的牙都咬紧了，嘴里那颗糖葫芦更是被“嘎嘣嘎嘣”嚼的稀烂，成了林轻杼齿下无辜的牺牲品。

小谭有些不敢继续说下去，惴惴的看着林轻杼。

“还有什么？一并说完！”

小谭硬着头皮继续开口，“还有些好事的人还给你们俩编了曲歌谣，最近街边巷里的小孩儿都在唱：“茕茕白兔，东走西顾；林家少年，最是无辜。谢家郎君，应当悔悟；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林轻杼甚是无语，连歌谣都都出来了，然而唱起了兴致的小谭还再把歌词重唱了一遍，林轻杼真像就着手上的细竹签戳死这个没眼力劲的小谭。

“谁还让你唱出来了？！还敢重复一遍！”

觉得自己被林少爷给迁怒了的小谭，有些委屈却也只敢小声嘀咕：“这完整歌谣就是唱两遍来着……”话音未落，见势头不对，赶紧溜之大吉。

顾琰、叶晟进入天字号包间时，被误会成来此消愁的“怨妇”林轻杼脸上还是不太好看，看见罪魁祸首进来，更是没好气。

顾琰没见着好脸色，想缓和一下气氛：“怎么这样一副表情，倒像是真的被抛弃的怨妇似的？”

林轻杼也顾不上他是谢翌师父，白了一眼，“都怪你出的好主意。”

“我那主意本来就好，要不你俩现在说不定都还没能见上面。”顾琰脸上当真还生出一副自豪的神色。

“我说你俩今日来是说正事的，在这闹来闹去作甚？”叶晟插入二人中间，说出此次相见的目的，希望能够把两个无聊置气的人唤醒。

两人同时转头：“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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