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魔棺上,那四位朝拜者面容凄苦,魔气涌动,磅礴的乌光喷薄而出,似是要活了过来。
活人尸受困,兽尸伏诛,叶枯将上官玄清护在身后,毕竟曾是羽境尊者,手段难料,以叶枯如今的修为绝不敢掉以轻心。
棺中魔气涌动,似有什么大恐怖要出世,那活人尸大喝一声,一只漆黑巨手从棺中探出,抓向叶枯两人。
游物之境身法再展,星移飘忽,叶枯和上官玄清各展手段,并不硬接人尸手印。
“好狡猾的魔物!”
叶枯察觉有异,却已经来不及阻止。那只漆黑大手竟是撕开了虚空,棺盖合拢,如闪电般没入其中,那具活人尸也是不见了踪影,他自知不敌,竟是乘着棺木脱身而去。
活人尸离去,他没有功夫顾及那具名为高瞻的女尸奴,顾钧之前始终未下杀手,只是将其镇在塔中。
银塔震动,竟有一丝洪荒的气息弥漫而出。
洪荒之气是天地间一种无上本源,掌世间凶狂。太古以降,上古神魔肆虐天地间,相传有一兽名曰驹刑,孕育于洪荒气之间,其爪锋锐,破龙鳞如无物,这种异兽拘洪荒气凝为兽煞,凶狂无两,兽威滔天。
这是最原始的力量,承载了天地野性,乃是筑器的绝佳圣物,色如铁锈,若是祭炼得当,狂意可乱天上晨星。
尸主远去,银塔一转,洪荒气化作一柄道剑,顾钧抬手一划,道剑自那女尸天灵盖没入。
顾钧是在借洪荒气磨灭女尸奴体内的印记,他做的很小心,闭目凝神,如同在豆腐上雕花般小心翼翼,生怕伤到了她的肉身。
魔威荡尽,天地渐渐恢复了清明,只是那浮在天地间的阴气久久不散,似隐而不发,甚至有愈演愈盛之势。
方在激战中,不少山石都被震落,凌乱一地。叶枯平息了心境,擦尽嘴角残血,心中蓦然一惊,那因山石崩落而显得斑驳的山脉如老龙垂暮脱鳞,此时是有心观之,这座山寨竟被苍茫大山环绕。
是老龙蜷躯,聚气其中。
此时,山寨中只留下了一具具干尸和被打碎的白骨,如同人间炼狱,让人心寒。
叶枯心中有疑,这里的山川地势称不上奇特,若非要说是龙脉,那龙也只是垂垂暮已的老龙,脉也是无迹可寻的残脉,似是一片残山剩水,远远谈不上洞天福地。
他对地势之道心得较浅,眼下又受限于修为,本想让上官玄清助力一探,但两人的模样让他开不了口。
洪荒银塔被顾钧收起,那具女尸被他抱在怀中,他背对着叶枯二人,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背影并无战胜后的昂扬,反而是有些落寞。
上官玄清脸上染着哀戚,叶枯还以为她是因为顾钧,这位顾家公子一向冷静,举止有度,他一见到那人尸便失了方寸,想必那高瞻乃是他情谊深厚的故交。
“那是我的四位先祖。”上官玄清轻启唇瓣,叶枯听得,也不知如何安慰。
活人尸曾斩灭四位上官一族的化境修士,把他们肉身炼成了尸奴,抽出神魂拘禁在了幽黑棺木上,化作那棺木四壁上朝拜的人形刻图。
横渡虚空本非易事,凭那活人尸如今的修为万难做到,那是星衍玄观法衍生出的玄妙,借了那四副人形刻图之力。
此等玄法鬼神莫测,极其玄奥,修到一定境界可驾驭星海横渡。这种横渡并不限于天地四方,上官老怪曾经跨越了古往今来长河斩凶于襁褓之中,凭的也正是玄观法之威。
上官家自然不能容忍,有强者出手战败了活人尸,重创了他的本源,只是想要彻底灭杀这等羽境老怪实在不易,再加上一口棺木可穿梭虚空,来去无踪,更是难上加难。
叶枯并不知道这一段秘辛,倒是天幽殿之名他在书中看到过相关记载,那是千年前突然出现的一股势力,把三大古国搅了个天翻地覆。
天幽十三殿,这活人尸不过全盛时亦不过是第九殿殿使。
上官家那四位化境先祖,也正是在那时候被活人尸所炼,他们为古夏国而战,免了一场生灵涂炭,只是落幕悲凉,不得善终。
叶枯无言,修士宿命如此,怪只怪天道无情,要安排人之生死,那四位先祖如此,这一寨山贼如此,周瑞林更是如此。
顾钧不知去到何处,叶枯两人调息片刻后便一路回到了土坝村,走之前,上官玄清扔下一点星火,灿灿银焰缥缈,把这片本已是狼藉的寨子烧了个干净。
天上艳阳高照,并不为这哀事而有什么表示。
生死间不知时日,那阵法散去,出了那段山脉,竟又是一片新天地了。
“神仙们回来了!神仙们回来了!”
叶枯两人被簇拥在内,他告诉这些村民们顾钧无恙,周瑞林死了。
这些朴实的村民们都很高兴,在他们看来,好有好报,恶有恶报,顾钧是替他们除害的仙长,有福星保佑不死,而周瑞林是欺压他们的山贼,理应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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