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闻子骞死了
说话都是柳宗鹤,二人都头晕目眩,身形不稳。男人看向温时星,他找到钥匙了,正欣喜若狂地打开锁,接着脸色一变,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糟了…是那药…”柳宗鹤简直想掐死自己,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大家一起被迷晕。
柳宗鹤听见郫筒一声,不远处的温时星倒在地上,紧接着怀里的闻子骞也慢慢滑倒在地。
“怎么办……”柳宗鹤扶着太阳穴,感觉要倒了。
忽然,他看见温时星身前的人动了动,接着铁链子掉在地上。严臻瞬间发狂怒吼,伸着十指要向温时星袭击去!
“不好……”柳宗鹤低头看了一眼浴桶碎木,他咬咬牙,拿起一块碎片,用力地划向手腕。
他连续几下再手腕划拉,直到稍稍清醒,他立刻跑过去,撞开发狂的严臻。接着抱起温时星,走了一半,又开始头晕目眩。
身后是严臻的怒吼,他捏紧那碎片,狠心地在自己脸上的伤口用力划了一下。
霎时,血液从他的脸颊往下滴,柳宗鹤来不及感受多疼,他抱着温时星飞出屋顶。
刚站稳,就抱着温时星倒在屋顶上。他再也撑不住了,慢慢闭上了双目。
在临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了严臻的怒吼。
“砰!”门倒了,侍卫正想拿着剑冲进去,却看见眼前的景象后,全部吓得逃走。
幽暗的天空开始飘起小雪,一点点落在红莲,云峰,乃至桃谷的大地上。
风带着冷冽的寒意,吹到云峰府。夫人站在大厅中央,所有的事她都已然知晓,她与眼前的将军们一样,都在等一个结果。
她走到屋檐前,伸手去接那些小白点,第二场雪了。夫人看着雪点渐渐融化在手心里,她抬起眸看向红莲的方向。
在红莲方向更远的地方,桃谷。村民都躲在屋里取暖,唯有河边的程青寒,还在喝酒。
他看着结了一层薄冰的河,苦酒入喉,思念佳人的滋味如万针穿心。但他却没有勇气,带兵去找温时星。
这么久了,他连温时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些日子,程青寒算是想通了。他与温时星根本不可能,且不论中间是否横着柳宗鹤,单凭此刻,他也知道温时星再也不会对自己敞开心扉了。
我错了吗?程青寒每天都问这条河,回应的只有渐渐结冰的流水。
今夜,所有人都无眠,唯独那两个牵着手睡在屋顶的二人。
直到云层一道亮光,温时星睁开眼,觉得全身冷极了。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看见柳宗鹤一样盯着自己。
“你的头发,怎么白了?”温时星迷迷糊糊地道。
柳宗鹤笑了一下,“这是雪。”
温时星愣了一下,雪?他伸手摸了摸头发,也是有些湿,怪不得这般冷。
“你的头发也白了。”柳宗鹤忽然说道。
二人双目对视,阳光倾洒在二人身上,给彼此环了一层柔亮的金光。鬼使神差的,温时星伸出手抚向柳宗鹤的脸,对方淡淡地笑了一下,乖顺地将脸贴在温时星的掌心里。
“…白头…”
这居然是白头,温时星忽然觉得不这么冷了,他一下子扑到柳宗鹤怀里,头上的雪一应落下。
“你身上好冰。”柳宗鹤说着,反而将他圈得更紧。
在屋顶之下,是闻子骞被吸食干血液的样子。阳光同样照在他的身上,然而却像是最后的施舍,给了最终的体面。
闻子骞死了。
二人从屋顶上下来,柳宗鹤发出了信号枪。过不了多久,云峰的兵就会来。
“严臻不见了。”温时星站在屋外,脸上一片忧愁。
柳宗鹤转过头,温时星身后跪了一众南城的士兵。他们失去了主子,再不敢造次。
“我派人继续找他,红莲这边的整顿,就由这些人来吧。之后怎么处理,就看你的。”柳宗鹤揽过温时星的肩膀,觉得他的肩胛骨瘦弱到咯人。
温时星走出红莲府,回头望了一下牌匾。
又跟着以前一样,没经过父亲同意时那般,偷溜出红莲府外玩耍。他顺着主街道一路慢慢地走,身旁的柳宗鹤挽着他。
温时星闭上眼,好像又听见了包子铺大叔的叫卖、胭脂姑娘的调笑、脚边一众孩童的打闹。所有一切好像重温在耳边,他睁开眼,冷风呼啸地从眼前闪过,泪水自眼眶处流下,整个红莲,只有他自己了。
“我会陪着你的。”柳宗鹤走到温时星面前,轻轻抱住他,“红莲定会和以前一样。”
“也许我的一生该用四个字来概括,失而复得。”
柳宗鹤动作微微一滞,他低下头,带着不确定地语气问道:“失而复得,我可以是你的失而复得吗?”
温时星还没回答,城门声音响起,二人一看,有个穿着云峰士兵服装的男人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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