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西域

明明已经把外甥卖了，东方玄那家伙仗着自己还是有实权的大将军，逼着沈云昭去对骂，不，是劝说那群文臣，武官就不用了，他已经直接动手了。

这个东道主就由田予子当了，他身份超然而且在文坛有一定的地位，最适合了。

仙人府举办清谈会，邀请各有识之士前来，特别暗示朝中的能人，那些自诩能力超群的文臣自是来了。

亭中小苑，亭子上挂了随风而飘的轻纱，穿着白色纱裙的清秀美丽的小侍女们站在周边侍候，一个个独立的红木小书案摆在那里，旁边放在软塌，书案案上有一个木牌子、一壶酒壶和一个翠玉酒杯。

东侧亭子中纱帐全部都放下来，里面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悦耳的音乐从里面传了出来。

沈云昭与顾允景同穿了一件白色袖边刺绣暗金色花纹的袍子，是田予子特供的。

“单人桌，别和我挤在一块。”沈云昭跪坐在软塌上，十分不习惯，顾允景靠着他曲着一只腿，脚踩在地上，另一只弯着放在软塌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撑在沈云昭身后，坐了下来。

他明确地拒绝：“不要！”

“没什么好听的。”他伸手拍拍他曲着的那只腿，“坐好！”

顾允景收了腿乖乖地盘坐好，沈云昭扫了一眼，还是没说什么。

陆陆续续的，穿着清一色青衫或者白衫的官员或者文人雅士纷纷落座，大冷天的拿着个扇子附庸风雅。

这会儿虽然刚到初春，但是北庚国靠北，还是比较冷的，今日倒还算是阳光明媚。

“喜欢扇子？”

沈云昭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虚掩着嘴道：“我就是个俗人，我觉得这天拿个扇子真是怪奇怪的。”

顾允深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服，一脸憋屈地坐到了主位处，跟浑身长了虱子一样，坐立不安。

这倒是成了这里最晃眼的颜色。

“不知折枝仙人怎么了？”一个青衫老者问。

折枝仙人是田予子的文坛称号。

“皇叔身体不适，就先由朕暂代，各位无需拘束。”顾允深闷闷地回。

一看就是被逼着来的，东方玄居然没陪他来，有这么可怕吗？

在做的官员们眼中有一丝丝鄙夷，青衫老者，抚了抚胡子，开口道：“老夫，有一疑，还请各位答疑。”

他提出了一个话题，大概是关于论“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沈云昭听着时不时提出些意见，慢慢地融入他们，主位坐着的小皇帝在不断地磕头，好几次磕在书案上，又疼醒过来。

听了一会儿，又有许多人提出新的话题，越来越晦涩难懂，沈云昭思虑着如何不着痕迹地将焦点拉到皇帝选妃上，结果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他偏头一看，顾允景困得半耷拉着眼皮，忍不住笑了一声，摸着他的头，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手捂住他的耳朵。

“内子失态了。”他带了些歉意冲着看着他的人说道。

那些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然后开始不约而同地谈论阴阳相合的理论，暗有所指。

沈云昭面色如常，跟他们谈论，然后一一反驳。

一白衫青年拿着扇子轻敲手掌，话中带刺：“这位小友，悠未见过，不知是何人？”

“无名之辈，单字一个昭。”沈云昭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与仙人道途结交，和陛下一见如故。”

“好一个一见如故！”一个肤色较黑的青年冷哼一声，继续道：“陛下，为了北庚国的未来，应该开枝散叶，奈何一推再推，甚至居然苟合男风。”

文人傲骨，以死上谏，为之荣幸。

小皇帝已经趴在书案上睡得天昏地暗，倒是让那人失去了顶撞皇帝的“美名”。

这番由别人挑起来倒是省去了沈云昭的力气，他闭口不谈小皇帝好男风不娶女子之事，而是大谈以国丧未过不适合选妃，而且国库空虚，不适宜挥霍，这般大费功夫扩充后宫实属是要致陛下于不忠不义的地步。

一番话下来，砸地各位头昏脑涨，似是再让陛下选妃就是别有用心，见在座各位陷入深思。

沈云昭稍稍后退一步，给他们递台阶，“自然也不是不让陛下不选妃，只是时机不适合，陛下也还年轻，何不再等几年。”

这话一出，那些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最近这段时间也是和东方玄拉扯得很累，现在就是一个契机，两方各退一步，再过几年，底气就更足了。

沈云昭说得口舌干燥，喝了几口酒，看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不着痕迹地扯开话题。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在西方暂且残喘，文人们笑得豪迈张狂，陆陆续续各自拜别离去。

小皇帝睡得脖子疼，起来时一直愣在那里揉脖子，书案上还有一滩他的口水。

沈云昭看着人基本都被侍女们引领着离开了，低头，捏着顾允景鼻子，道：“我腿都麻得没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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