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哲看着杜潜笙的眼神永远是那样的崇拜敬佩，澄澈至极的仰慕，不掺杂哪怕一点的杂质。

曾经的杜潜笙以为这样很好，千机堂作为收纳傀儡师与机关师两种职业的异院，平日里的事务本身就繁重，虽然都是双修，但是自己更精于傀儡之术，而墨哲师弟从现在来看对机关之术有着极高的天赋，他们二人相互扶持，这样兄友弟恭地一同度过，倒也还不错。

墨哲的确是一个好孩子，聪明又努力，嘴巴比抹了蜜还甜，长得又十分讨喜，到宗门的短短十几年就建立了堪称恐怖的人脉网，比之沉默寡言的他来说更加为众人所知。

杜潜笙倒是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他本就并非擅长言辞的人，待他日师尊千古，自己与墨哲共同管理千机堂的时候墨哲负责那些与人相处的事务，自己则本本分分地待在书房里处理事务，这样兄友弟恭，挺好的。

只可惜就连杜潜笙自己都没有想到，墨哲看着自己澄澈的眼神不曾发生过变化，他自己却变了心境。

杜潜笙一向不晓风月，自然是察觉不到自己的感情已然变质了的，他只知道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奇怪，开始格外关注师弟今日又在和哪些人说笑，从前根本不在意师弟跟谁来往的他有时候甚至会莫名奇妙地生气，气师弟为何那么不爱惜自己，即使是自己并不喜欢的人也要顶着那完美的笑脸与之攀谈。

他烦躁了，师弟对自己总是比外人要更加亲密一些，但是那双眼睛还是和当年初入宗门时一样干净，对自己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当年这样的眼神令杜潜笙感到安心，现在却让他觉得烦躁，他不希望在墨哲的眼中只看到对师兄的崇拜之情，他想看到一点别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只可惜，最后直到墨哲死，他都没有在墨哲的眼中看到哪怕一点点别的情感。

一点也没有。

◎

也许是从窑子里带出来的人情天分，墨哲短短的十几年就摸清了整个修道界年轻一辈的关系网，在其中相处得如鱼得水，左右逢源，许多事情的处理几乎是有求必应，为宗门办事走了不少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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