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生他的过程是说不出的艰辛，也因为得不到老鸨的支持而险些丧命，出生的墨哲就好像一夕之间带走了女人所有的青春年少，再不复当年风光，从人人叫座的头牌成了一个处处受人欺压辱骂的“破烂”，每天都被老鸨抓着去伺候那些油腻的老男人，卑微地为自己的孩子攒下足够赎走他的银子。

女人将墨哲抱在怀里，温声软语地教他写字，手把手地教他弹琴，告诉他仁义礼智信，贤良恭检让，告诉他他的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阿哲以后也要像爹一样，即使生活艰辛，也要挺起自己的傲骨，与天命斗到底。

女人不希望自己接客的时候被墨哲撞到，每每这个时候都将墨哲赶出窑子去，走到哪玩都好，就是不要回来，不要看到自己最肮脏的时候。

墨哲年纪小小就懂得了太多他原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走到好远好远的小巷子里自己一个人背诵娘亲昨日教的东西。有一次娘亲太着急，忘了把当天的干粮给墨哲，墨哲抱着书蹲在角落里饿得肚子咕咕叫，饿得两眼放光，浑身无力。

就在墨哲快要失去意识晕过去的时候，一个长相水灵的小姑娘递了一个热腾腾的馒头到他的面前。

“喏，给你。”她长得甜甜的，也笑得甜甜的。

当时的墨哲再怎么早熟也还只是一个孩子，饿了一整天的身体连道歉的力气都没有了，抓起眼前的馒头就开始狼吞虎咽。

“谢……”墨哲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神志，面前的姑娘就被找到此处的奶娘给抱了开来，看着洪水猛兽一样地看着自己，尖细的声音刮得墨哲的脑仁生疼。

“哎哟我的小姐，你怎么能跟这种人待在一起，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我可怎么办？”

小姑娘懵懂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怎么了？不就只是一个乞丐吗？”

我不是，我不是乞丐。

奶娘嚷嚷得非常大声，一时间整个小巷的人都看向了自己：“哪里哦，我听他们说看到他是从青楼里跑出来的，脏得要死！”

我不脏，我每天都洗澡的。

墨哲无力地在心里辩驳，身体却懦弱得连头都不敢抬，他感觉巷子里所有的人都用一种看着垃圾的眼神看着自己，让他好害怕。

墨哲不敢再继续待在这里了，抱紧了怀里的书就冲回了青楼，这是他第一次在日落之前跑回去，却没想到这次迎面撞上了从母亲房中出来的恩客。那恩客饶有兴趣地眯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脸，语气餍足地问：“你是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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