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知道，修炼禁术这种事情只要不伤天害理，在咱们宗门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那些人就不一定那么想了。”

墨哲咬牙，他当然知道那些人对半傀儡人是如何的抗拒，即使是他自己，当年在看到半傀儡的制作方法时也是嗤之以鼻，却不想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依靠这种禁术复活，当真是世事无常。

上官凌霄看着百里寻风欲言又止的眼神，难得硬气了一次：“百里师兄你修炼禁术的事情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所以才没有掀起什么大的波浪，可若是有朝一日——那些人知道了你想复活‘他'，他们可能不加以阻止吗？”

百里寻风又如何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尽量不在修道界的正式场合出席，就是为了不要让那些老东西察觉到他的意图，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人类是群居动物，他们会本能地去排斥一些所谓的“异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年是，现在也是。

“你是仙者之下第一人，自然无所畏惧，但是杜潜笙师兄和墨哲师侄不是，他们现在确确实实修了禁术，这是毋庸置疑的。”

人言可畏，这些平日里不成气候的宗门一旦全部联合起来对付一个门派，那么下场太过显而易见，很明显，他们并不希望朔雪宗的今天成为问道仙宗的明天。

这个宗门是他们从最尊敬的师长手中传承下来的，这里面承载的不仅仅是让整个修道界的人为之向往的奇门异术，更多的是他们精神的寄托。

人终究是有软肋的。

“那些人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究竟会不会对他们有害，只要是他们所不了解的，他们所畏惧的，那么都会视之为洪水猛兽，并且一定会将其剿灭才可心安，”上官凌霄看着杜潜笙的眼睛，那里面写满了决绝，“这不是随便牺牲一两个人就能解决的问题。”

千年共事，他们都很清楚杜潜笙和墨哲那种玉石俱焚的性子，若是真到了那些乌合之众大兵压境的那一天，不论是杜潜笙还是墨哲，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而抱住宗门的血脉。

杜潜笙原本计算得清清楚楚，将墨哲关到记忆完全恢复的那一天，届时杜潜笙的灵魂彻底被墨哲所吞噬，而墨哲身上所有半傀儡的特征都会随之消失，复活成为一个真真正正有血有肉的人，再继任自己千机堂堂主的位置，两世记忆和经验的积累足够让墨哲在接手之后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也不会遭人非议。

而那时的自己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去赎他这五十年对墨哲犯下的罪过，不会再成为墨哲人生路上的绊脚石，化作尘土也好，泥沙也罢，永远徘徊在墨哲的脚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陪他走过三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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