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今天阿哲可是特地打扮过的呢！”

是、是不是这样，我就能和他们一起踢毽子了呀……

“我听我娘说，那个青楼里的老鸨可不管男娃子女娃子都会拿来接客的，街头的二婶也说过，他的身上脏得很，快叫他滚开啦！”

“砸他，打他，快点！”

“这……这会不会打死人啊……”

“管他呢，不是说青楼的婊.子自己都是靠卖身的吗？哪里还管得上他？”

“就是，说不定他娘根本就当他是个累赘呢。”

——我不是、我没有……

——我娘说她爱我，我娘很爱我！

——你们都在胡说！

“阿哲，你回来啦，今天玩得……啊！阿哲你怎么弄成这样？！”

“呜呜呜娘……不要出去玩了，阿哲不想出去玩了……阿哲只想待在娘的身边。”墨哲抱上了那个妇人，她的身上也和其他的青楼女人一样满是胭脂的味道，但是却莫名地让墨哲感到安心。

“好、好……阿哲要是不想出去玩，咱们就不出去了，阿哲待在院子里好好学习娘交给你的东西……对不起，阿哲，都是娘不好……”

“是娘对不起你……”

这是他的栖息之所。

◎

零零散散的画面在墨哲的脑海中喷涌而来，那些刺耳的声音在他的耳膜上来回噬咬，将他的脑仁都撕磨得生疼，被重物捶打过脑仁一样地钝痛，明明是几个小孩子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比最锋利的刀刃还要伤人，将那柔软的心脏一刀一刀地凌辱，剐得鲜血淋漓。

墨哲自然是不知道“青楼”这种东西，只道对面那家酒楼的台阶和门口站满了浓妆艳抹的热情女子，跟过往恩客的来往密切，即使现在是白天，也颇有一种纸醉金迷的韵味。

即使不知道这家酒楼究竟是做什么营生的，墨哲也下意识地厌恶期间种种暧昧黏腻的氛围，那些莺莺燕燕的调笑声不绝于耳，不知为何却让墨哲说不出的熟悉和恶心，就像一条阴冷湿滑的蛇缠绕着自己的脖子，深入骨髓地恐惧。

那是一种烙印在骨子里的寒凉，顺着墨哲的血液冰冷了他的脊梁，一闪而过的记忆带起了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火辣辣地疼，疼得他的鼻尖发酸。

“连这么点活都干不好，老娘养你做什么？！今天晚上把他给我关起来，不准吃东西！”

“……真他妈的，娘俩都是败家玩意，尽拿我的钱去浪费。”

“不是我说，要是你再这样下去，一个月都接不了几个恩客……就把你这个水灵灵的孩子拿出去吧，嗯？现在的达官贵人可好他这口呢？”

“从前没注意，你的这个儿子长得可当真是惹人怜爱，怪不得陈大人那天来只看了一眼就惦记上了，这几次来的时候都要叫这小子去在一旁侍奉。”

“啧啧啧，前几年你儿子的年纪确实还太小，今年也该有七八岁了吧？是可以开·菊的年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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