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事到如今死不悔改

齐之玄的脸色阴沉：“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现在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楚天成怔怔地看着他，勾着齐之玄的双臂慢慢滑落了下来，说：“还请门主恕罪，属下不是这样想的。”

“我们现在这么生分了？”齐之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有些冰凉的梅子有些冰凉：“既然不好吃，那就扔了吧。”

楚天成没有阻拦，但眼里多少有些可惜：“门主，我要的酒呢？”

齐之玄一顿，转过眼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只见对方露出一个笑，继续说：“我不是说过，等我回来，还要和门主好好喝一杯的么？”

“你……啊对，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是要好好喝一杯！”他有些语无伦次，转身就要去拿酒，跑了几步还回头说道：“我们就在梅园喝！”

楚天成看着他，笑出了声。明明时过境迁，要是在朝堂上可就是准备颐养天年的年岁，怎的变得这样稚气？

他看了一眼被齐之玄砍断堆积在角落里的树枝，然后从柴房抱来了柴火，还垫好了草垫，等齐之玄来后，中间已经燃起了小火堆。

他坐在草垫上，拿着树杈拨弄火堆，身后传来踩雪声，转过头去身上被批了一件大袍。

“空陶罐，这样酒就能烫一烫再喝。”

齐之玄说着话，瞧了一眼放在楚天成对面的草垫，弯腰把它拖了过去和楚天成合并后自然地挨着他坐，将酒罐子放到了火堆一侧。

“我见到萧羿之和那位高平王了。”

“我不想和你谈这个。”

楚天成有些意外齐之玄的反应，拨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十年前，他还能与齐之玄款款而谈，毫无防备，如今居然相对无言了。

“其实这十年来，我也曾想过不如一直留在书房内算了，听听你偶尔带来的消息，知道玄清门蒸蒸日上，甚至逐渐独步武林，倒也心生安慰。再偶尔能见到你，能和你温存片刻，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齐之玄轻声说道，就连看着火堆的目光也都柔和了不少。

楚天成长舒一口气，两手撑在身后：“后来呢？为何选择走了？”

齐之玄给梅酒酒壶换了个方向，然后看着他，眼神有些迷茫。

“我做梦都能做到父亲的斥责，愧疚不已。”

楚天成轻笑，声音里还有些不屑：“你亲手害死了前门主，竟然还会愧疚？”

齐之玄没生气，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地说道：“他是我生身父亲，又是我的师父，我怎会杀他？”

楚天成奇怪地看着他，十年前得知杀毒杀门主的人正是齐之玄后，他就像信了整整七年的好人，结果是个穷凶极恶的坏人，那种感觉比被欺骗更加痛心，甚至恶心。

可楚天成偏偏做不到狠下心，亲手将齐之玄清理门户。

齐白仇说的对，楚天成只是看着心狠手辣，实则心软。

“那药不是你放的？那些长老不是你安排将走火入魔的门主带走的？他被长老控制，不是你暗中默许的？”楚天成将所知的一切全盘托出，然后看着齐之玄，眼里颇有些质问的意思。

“父亲走火入魔之前的半年，一直让我按照他给的药方去抓药，这药方我问过风氏医馆的人，说是强身健体之用，我便没有多心。你一直以为是我下药害了他，可你知道么，当日在玄清门，只有齐白仇。”

楚天成冷笑：“现在前门主死了，师兄也死了，你死无对证，再如何解释，以我现在的身份，根本查不了。”

“你不信我了？”

楚天成看着他，没说话。

“我不知道他下了什么，无色无味，但和那药方中的一味相冲，而那时候，父亲正要冲玄清功的第七重，便是如此走火入魔。”齐之玄顿了顿，用手摸了摸酒壶，随后拿来小酒杯，打开酒塞子闻了闻：“味道醇正，应该会比上次的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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