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深夜下山遇熟人

楚天成一听这话，乐了。两只眼睛眯成线，凑过去蛊惑道：“齐哥这是承认我是你金屋内其中一个娇了呗？”

齐二少没理会他，但耳朵却红了，起身说道：“还有些时辰才走，你好好休息。”

“不休息了！”楚天成也站起了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既然齐哥都来了，那就一起下山吧。”

楚天成从房顶上跳下去，对着上面的人喊道：“不过你得等我一会儿，我收拾收拾就来！”

说罢就往房里走。

其实他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整间屋子除了暗器和刀剑，就没别的稀奇玩意儿了，要非得算得上贴身之物，那肯定是……

“什么都可以不带，但你，我一定要带。”

楚天成拿着一把匕首，上面还刻着一座小山，仔细瞧了会看见小山上刻着“九浮山”这三个字。这正是楚天成当年找到玄清门的原因。

齐二少背着手从门口进来，看见他手里的一柄匕首，问道：“哪儿来的？看这形制，少说是五年前的了。”

楚天成“嘿嘿”一笑，把匕首别在后腰腰封，说道：“少门主送我的。”

齐二少歪了歪头，并不喜欢从他嘴里听到这个称呼。

“你不带些雷弹？”

“不带，这东西怪危险的，要是我一不小心又掉进什么洞里，‘轰’地一下子把我给炸成烟花了，那可怎么办？”楚天成开着衣柜，一边说道。

“可你上次还带着。”

楚天成“啧啧”嘴，转过身来冲着齐二少一笑，这笑容让他恍惚间觉得有些心酸。

“上次是我命大，下次可没那么好运了。”

齐二少转开眼睛，随着他的动作看向衣柜。衣柜里除了黑色的夜行劲服，就是灰突突的粗布麻衣。下面放着的也是棉絮都冒出来了的被褥，还有一卷已经松开了的草席。

有些寒酸。

齐二少皱起眉头，玄清门上下三万人，各大宗堂的弟子大多俸禄不错，可那都是已经有了辈分的。那些在玄清门无人知晓的小辈们，其每月俸禄就要按照每月任务量领取，上面还为了保证无人饿死，规定每个人每个月只能领取三次任务。如此算来，这些无名之辈在玄清门，其实也就只是无温饱之忧而已。

他看着楚天成精瘦的腰，单薄的背脊，脑海中浮现出生死局时，楚天成即便身受重伤，也要从那几个乙字辈手底下过活的狼狈模样，以及……窝在梅子树上吃得满地梅核，结果还睡得不省人事的样子。

“齐哥，你知道吗，其实这次生死局是我这个月最后一次任务。”楚天成关上衣柜，手里多出了一件粗布麻衣和一件黑色劲服，一边说道。

齐二少收回放在楚天成腰线上的视线，说道：“哦，是吗？”

楚天成给自己找来一块大布，一边整理衣物一边说道：“我下月十五就能去领赏钱了，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在这之前赶回来，要是赶不回来，我恐怕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齐二少垂眼看见他袖口的一个破洞，说道：“你不必带这些，此次路程的一应费用，皆有我负责。”

楚天成停下手，笑嘻嘻：“那多不好意思，你放心，大钱你出，小钱我出。虽然这么些年我俸禄低得可怜，但我勤俭持家，积蓄还是有的。再说了……”他收拾好包裹，往肩上一扔，拍了拍齐二少的胸膛，继续说道，“我觉得……这次下山的赏钱一定不少。”

说着话，他往门外走，站在房门口似乎还有点舍不得。

“齐哥，其实这是我六年来第一次出远门，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样了，和六年前有什么区别。”楚天成叨叨着。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齐二少淡淡地说道。

楚天成看着黑漆漆的房子，心里突然空得慌，六年未出山门，外面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无比陌生，他就好像被关久了的牢犯，一朝出狱，他会看见何等景象，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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