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试探
凰城之外,有一处树林里,隐约听得到流水淙淙,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似乎在讨论几日之后,即将迎来的大迁徙。
刚从水里爬出来的安子诺,全身湿淋淋的不说,呼吸也混乱不堪,倚在一刻树上喘息,像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
真是,差点被憋死!
飞鸟第四次飞过这片树林,安子诺总算是缓了过来,扶着树站起身,抬头望向夜里孤独的下弦月。悠悠叹了口气,紧了紧身上湿冷的衣服。
曾经也是机缘巧合,让他知道了镜湖之下的地下运河。想要避开苍梧的众多眼线逃出凰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条路。也只有这条路,可以暂时的迷惑住苍梧,给他足够的时间逃出来。
只是地下运河复杂凶险,在跳下镜湖之前,他都没想过会不会因此丧命。人嘛,一辈子也难得就这么放纵一次一次,不去在乎世人的眼光,不去在乎琐碎的羁绊,抛开性命的去疯狂一次。
就像几年前,他也是这么疯狂任性,义无反顾的做了选择…
“就最后努力一次,结果怎样…随缘吧。”
从未做过坏事的安子诺,就在这个夜里他第一次做了抢劫这种让人不耻有辱斯文的勾当。抢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匹老马。他一路向着幽城的方向,避开了官道。
这一路上,即便是他挑着偏僻的路走,路上并没有经过什么繁华城镇,也听闻了苍梧下的通缉令:
左相安子诺,私入禁宫,窃取圣上贴身圣物,逃之夭夭,凡有助于抓捕者,赏黄金万两。
听了这些,子诺有些无奈了,什么时候风祁国的国库如此充裕,到了挥金如土的地步?
私入禁宫?苍梧当年亲自赐了他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整个紫禁城他都可以畅通无阻。还有什么窃取皇上贴身圣物,天地良心,如果苍梧想要防着他,任他安子诺有了三头六臂也是近不了皇帝陛下的身!怎么偷?他安子诺从小到大也就现下骑的一匹老马来历不甚干净!
还逃之夭夭呢,他不被苍梧折磨到死才是神迹!
看着大街小巷贴着的通缉令上,那张画的异常传神的画像,子诺扯出了一抹不以为然的冷笑。
呵,找些牵强借口,无非就是想要把他抓回去,真当他安子诺是傻子不成?
他理了理身上披着的斗篷,将斗篷上的帽子拉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
楚南带着兵马浩浩荡荡的前行,临近黄昏,大多兵将已经筋疲力竭,于是只能在浪荡山安营歇息,等待下一个清晨到来,再大举前进。按计划,再有一两天,也就赶到了。
“将军,这浪荡山传闻夜里常有猛兽出没。”
楚南的副将季律在将士们已经架好了篝火,扎好了营帐后来向楚南禀报。山里总归是不安宁,谨慎些总不会错。
安子诺没有来送行,出征前楚南都没机会看到那个人儿一眼,望着孤月,楚南有些心不在焉,眼中却是嗜血的红。
“难道我风祁的兵马还怕猛兽?捉了下酒正好!”
言毕转身回了主帅帐,铠甲映着银色月辉,天降神将,威武不凡。
营帐内烛火依旧燃着,桌上是刚刚季律亲自送来的食物。楚南放下手中兵书,饭菜已经凉了,勾不起愁人食欲,身为统帅,楚南现在根本无法做到一个将领该有的心无杂念。
烛焰跳动,营帐外诡异的悄无声息,楚南身后的营帐外侧,似乎有什么掠过。
“谁?”
声音冷冽,佩剑出鞘眉峰微蹙,怎么这么快就遇到敌袭?难道是…
“躲躲藏藏,小人行径。”
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这种对手值得他心悸,楚南声音依旧沉着,掷地有声。
“猛兽下酒,楚将军果真有胆识,本座受教。”
黑影闪过,甚至帐篷的布帘子都没见动,只有那红烛火焰跳了几下,营帐里便已经有一个黑衣银色面具的人立在楚南面前。那人比楚南还要矮些,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把利剑,一身被黑衣包裹,没露出分毫皮肉。身上那阴寒冷戾的气息,给人以无形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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