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渐冷

躲避明显刻意，连盛乡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被他明目张胆的闪避动作弄得有些尴尬不知所措。

盛乡绞紧衣角，索吻遭拒令他难堪不已。

周云川不甚在意地抬手擦过自己下巴——方才盛乡嘴唇印到的地方，抬眼问他：“吃饱了？”

很淡然，像是做了那个伤人动作的人不是自己。

又或许只是无心，被盛乡突然的状况吓到还没反应过来，盛乡将思绪压下，轻轻嗯了一声，周云川再将他抱起，往楼上走去。

他们之间突然变得沉默，盛乡见过落日西下的最后那点残晖，稀薄而沉默，颜色是暖的金橙，温度却在体温之下，冰冷。

他现在，在周云川怀中，是同样的感觉。

盛乡缩了缩身子，向周云川靠近了些，被同样抱紧，他的肩膀挨着周云川胸膛，头贴着周云川脖颈，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缝隙。

但是为什么，周云川信息素这么淡了？

从前像是蜜糖一样的鼾甜味道现在要盛乡努力感受才能察觉到一点，盛乡回想起医生的话，“经常服用会导致你的身体机能下降，最后变为Beta”。

盛乡做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周云川放下盛乡时盛乡还垂头在思考该如何不动声色的瞒住周云川关于他感知不到信息素的事情，身体突然下坠，盛乡抖了一下，抬眼看向周云川。

周云川的唇抿成一条线，他很少有过这样的表情，在很多时候周云川都是和煦灿烂的孩子，盛乡有些内疚，周云川的不愉快好像都来自自己，在滑进被子的同时盛乡也拉住了周云川的手，“等我睡了再走。”

周云川垂眼看着盛乡，慢慢坐到床边，盛乡顺着周云川的手臂上滑，擦过锁骨脖颈，再是下巴嘴唇，周云川闭眼往前一凑，鼻尖就拱到了盛乡手心。

热气呼着，熨着盛乡每一根手指。

修长手指抚过周云川五官，最后在他微蹙的眉上摩挲。

盛乡有些困了，慢慢闭上眼，手上的动作也慢了，眼睛闭上后，手也卸了力气，从周云川面前慢慢滑下，顺着攀上来的轨迹，再次滑回周云川手心。

周云川接住了盛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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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长的静默里周云川想起很多细碎无关的事情。

从前有人问过他，盛乡于他而言是什么？

周云川也时常会想到这个问题。

在他的世界里，盛乡无法定义。

他是清晨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是凛冽冬雪后的暖阳，也是朝圣者不远万里奔赴的神明。

盛乡是初始，是所有的美好意义。

那远胜于所有私欲外，只想将他妥善安放，如果不能是在自己手心，如果伤害他的是自己，那就违背了这些意义。

一周前他与盛乡倒在床上纠缠，刺破盛乡腺体后说“我再也不会放开你”。

但他现在后悔了。

在知道盛乡的信息素与自己的匹配度低于正常值时，周云川竟还能在痛苦中找到一丝欢喜，像是在残骸中寻到完整的明珠，干干净净的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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