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翼身子一振,过了片刻才道:“死了。”
拓跋蓁一惊,失声道:“你说什么?”
庾翼回头看了他一眼,拓跋蓁莫名地觉得那目光阴冷得就像是来自地狱,他一字一字道:“他死了!”
拓跋蓁不由后退了两步,身子一软,坐倒在地,慕容元死了?他死了?!
怎么会?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人,明明才是生命刚刚如花绽放之时,他竟然死了!
他心痛如割,一时想起十年前那孩子刚到魏国之时,追着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师傅。一时又想起,燕国之变,那孩子用刀在自已身上一刀一刀地割下去,弄得满身鲜血。一时又想起,他复活之后,那孩子满脸嫌弃地看着他道,你现在弱爆了,一点事情就弄得全身是血。
他怎会死了?怎会死了?!明明和他说过有什么事一定要通知他的,怎么就无声无息地死了?
拓跋蓁只觉得头疼得似是要裂开,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心中焦灼煎熬,如同火烧油煎。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停在他面前,一只清凉的手搭在他手腕上。他抬起头,只见庾锦站在他身边,正在为他号脉。
他轻声道:“祈秀!是你啊!”
庾锦点头,道:“容与,宁神静气,你心绪波动太大了,又服了我弟弟的毒药,再这样激动,只怕会伤了自已。”
拓跋蓁摇摇头:“祈秀,我没事。我只是忽然听到阿元的死讯,无法接受。你可知,阿元他是如何死的吗?”
庾锦心里一酸道:“我知道。”
拓跋蓁抓住她的手腕:“祈秀,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多天前,庾翼带着慕容元进宫探望庾锦时候,庾锦很是为庾翼开心。这许多年庾翼都是独自一人,连个朋友都没有。她还记得自已年幼之时,与王僖形影不离,而那些世家贵女也多有个手帕交,至于世家少年,更是呼朋唤友,走到哪里都是一大帮人,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她是知道她这个弟弟因为是庶子的原因,性子孤僻的紧,难得他居然也能交到一个朋友。她甚是喜悦,便拉着慕容元询问他家是哪里的,家里有多少兄弟。
慕容元还未答话,庾翼便道:“他也就是个家中的庶子,自以为是,老是教训我。你以为我想带他来吗?是他死跟着我的。”
庾锦看看慕容元,有点不好意思。慕容元便笑道:“庶子怎么了?这世上的庶子多了,也就是你老是提在嘴边。姐姐生得这么温柔,又这么漂亮,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嫡姐,高兴都来不及呢!”
慕容元望向庾锦道:“姐姐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慕容元啊!”
庾锦一怔,上下打量着他,她在洛阳无遮大会曾与慕容元相处过数日,那时他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如今已经过了十年了,她自是认不出他了。
知道他是慕容元,庾锦的心便更加柔软,拉着他的手道:“原来是你,你都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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