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等霍天祈的任何答复，径自上楼去了。离婚的决定，是我进门那一瞬间做下的。

我看到霍天祈脸上疲惫的期待，犹豫的戛止，我心疼得快无法呼吸。

我想，我便是爱他了，又能爱多少日子？我便是放手离开他了，又能痛多少日子？

他与云梦涵之间，不存在道理，不存在谁对谁错，不存在谁放弃谁坚持，不存在谁尊严谁卑微——只有豁免。

注定无眠的夜里，我被腰痛折磨得身心俱疲。医生说，病灶的第一阶段是这样。

我不知道霍天祈是什么时候偷溜进我的卧室的，抬手触到身边那一大坨带着体温的身躯，我着实吓了一跳。

“天祈？你——”

“小鱼，我想了一下。别离婚了。”

我打开灯，看他盘膝坐在床上，两眼认真地盯着我。那表情和神态让人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我说你在怕什么？怕爷爷么？

“也不是，我就是觉得，这样子也挺好的。小鱼，你可能误会小梦了。她今天跟我说了好多话，她说这三年她在国外求学念书，吃了好多苦，也明白了好多道理。她并没有想过要跟我......重新在一起。何况，何况——”

“何况爷爷也不会同意的。当年你们没能解决的障碍，今天一样解决不了。是么？”

我不想这么咄咄逼人，但病痛让我烦躁，心情让我懊恼。

我说霍天祈，我可以容忍你的无奈，但不能容忍你的无耻。

“你这边同我保持着婚姻的关系，掩人耳目，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云梦涵在一起？”

“安小鱼，你为什么要把我说的那么不堪？”霍天祈提高了声音，“当初我坚持这段感情的时候，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我不需要任何人来给我当挡箭牌！”

“可你想过我没有？”我哑了哑嗓音，屏住哽咽，“我的婚姻里横着另一个女人，我的丈夫随时随地——”

“奇怪，你为什么会觉得小梦是横在我们中间的？”霍天祈一脸无辜的表情彻彻底底扎漏了我的心，“安小鱼，我们两个又没在恋爱。你是跟我开玩笑呢，还是真委屈？”

“我......”

“要不这样吧，等哪天你要是真有喜欢的男人了，我们再离婚？”

霍天祈说的实在太有道理，我简直无言以对。看着眼前这个认识了快二十年的男人，我突然觉得我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他了。

如果今天他毅然决然地牵起云梦涵的手，告诉我他坚持要回到那个女人身边，我一点都不会惊讶。

可是他为什么看起来......又好像有点舍不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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