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的身体有些僵硬,沈恩来觉得鼻子有些发堵,她伸手拍了拍赵飞燕的头。
“赶紧起来,温行仁还等着你去救他呢。”
沈恩来一开口,这才发现声音已经带着一点颤音。她拿过赵飞燕手中握紧的发簪,上面雕刻的是桃花,南怀云最喜欢的花,再过几日便是南怀云的寿辰了。这傻大个买这簪子八成是给南怀云的寿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商家坑钱。沈恩来脑子里乱麻麻,耳朵边闹哄哄。
簪子做工不算精细,两边还有些凸出,将沈恩来的手勒得有些疼。她抽一口气,将地上的赵飞燕撑起来,真重呀,都怪暖暖,把饭菜弄得那么好吃,还不收你钱。沈恩来碎碎念叨,四周太空了,只有她的心跳声,她觉得极其压抑,她必须得发出点什么声响。
她拖着赵飞燕走得不快,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只是似乎耳边有个声音,就像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那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沈恩来,向前走,走……
“我要见父皇,我没有谋逆,我要见父皇——”前方传来呐喊的声音,是温行仁。他还活着呢,好好地活着,赵飞燕,你听见了吗?
“三皇子温行仁谋逆,臣白羡启奉命缉拿,三皇子拘捕反击。”远方响起一个冰凉的声音。沈恩来托住赵飞燕,快步往前走,抬头。
白羡启一身盔甲坐于马上,他的眼神冰凉,望着不远处的温行仁,似乎是在望着一具尸体。他的右手拿着弓,左手拿着箭矢,温行仁还在吼着什么,沈恩来却似乎听不清楚了。她望着马上的人,那个同赵飞燕一起日日来蹭吃喝的白羡启似乎随着赵飞燕一同死去了。而现在的白羡启,是沈恩来从未见识过的,如此冷酷。
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白羡启。
搭箭拉弓,白羡启的箭头对准了温行仁。
“白羡启你想干嘛,我说了我要见父皇,我——”
“嗖——”
温行仁的话还没说完,伴随着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箭头深深没入温行仁的心脏。
“三皇子温行仁存在拘捕行为,白羡启就地击杀。”
白羡启的声音响起,他身后数十个士兵在那一瞬间低下了头,默认了白羡启的话,确定了温行仁的拘捕行为。
沈恩来愣在当下,甚至连飞身出去救下温行仁都忘记了。白羡启是下了杀心的,甚至连沈恩来都没有想到白羡启真的会一箭要了温行仁的命。
他究竟想做什么?
察觉到白羡启的目光往自己这边扫来,沈恩来当即带着赵飞燕趴下,灌木丛遮掩住了他们的身影,沈恩来一直没有抬头,直到马蹄声越走越远才谨慎地从灌木丛中露出两只眼睛。
为什么要躲,沈恩来说不清楚,也许是发现了温行仁在死前叫喊着要见陛下,也许是目睹了白羡启动手的过程,也许……也许是下意识的危机反应,白羡启终究还是有所不同了。
从传出消息温行仁谋逆,再到赵飞燕拦截黑衣人保住温行仁,再到温行仁叫嚷着要面见陛下却被白羡启一箭毙命,死因则是拘捕。沈恩来突然觉得,这似乎是一场局,专门为温行仁设定的局,这场局赌的就是温行仁的命。
可是,赵飞燕的命呢?
“沈恩来—”传来呼喊声,由远及近,熟悉的,南怀瑾的声音。
“在哪儿!”温行兴眼尖率先发现沈恩来站立的身影。
“你怎么样?找到赵—”温行兴后面半句话在看见地上的赵飞燕时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温行兴,快,咱们带赵飞燕去找大夫。”南怀瑾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赵飞燕,想到自己上次的死里逃生,心下一紧。
“来不及了—”沈恩来像是呢喃的声音响起来。
“什么来不及了?”温行兴有些迷茫。
“我说来不及了—”沈恩来这句话带上了哽咽。就像是一直憋着的情绪在看见南怀瑾和温行兴的那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发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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