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灵玉之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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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灵玉之喜

郡王妃得知康松蕊在世子府里遇到的情形,气得头昏,她倒真想如外间所传,进宫请个旨,让皇上给儿子赐婚,一了百了。

可想了又想,还是没有进宫,何必为了此事与儿子闹得不快呢,夫君不是她一个人的,哪能再与儿子生分。

她刚安抚了康家,这边卫铭已来见她与郡王,言说近日便要筹备婚事,迎娶清秋。

郡王自然也不同意他如此轻率就去娶一个拿不上台面的厨娘,只是拿这个儿子无法,谁让他自小便极有主意,且越大越让他觉得,有这么个儿子是福气。

郡王妃暗自琢磨着如何才能让清秋走得干净彻底,怎么就容了她这么长时间?此时的思秋园,一如往常般平静,宁思平与雪芷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那晚熙春苑夜宴,他去了哪儿,她又如何应对无人相伴的尴尬场面,谁也没有问起过对方。

在雪芷看来,没有必要问,猜也猜得到他去了哪里。

宫海是这世园子里唯一对她忠心的人,曾这样劝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天府的主母,宗主既然公告世人,便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她要的可不光是一个名分,守了这么多年,她为的是那份爱人的心,凭什么在她将要得到幸福的时候,一切又都成了泡影呢?他们相会是否在商谈将来如何在北芜相会?那个孔良年不就是为了把清秋带到北芜,让他们在一起才去求的亲?每每想到这点,她就忍不住要冷笑,可怜宁思平居然会想出这么个点子,只为了与清秋在一起!雪芷自认为不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她甚至敏锐地感觉到宁思平瞒着她的不止这一点,当然,他几乎没有瞒着她,不然也不会在两人宴客的盛大场合缺席。

她是从刺杀那件事后才想到,为何宁思平要装作受了重伤,不,不,可以说那伤是真的,利刃当胸透入,且南芜的御医也曾为其诊治,但明明该伤重未愈不能起身的人,却在人后行动自如?这世间最残忍的人莫过于薄幸之人,枉她自作多情以为他会为自己受伤,即便是做了天府主母又如何,不过更被世人嘲笑罢了。

一个人被心事逼到了死处,那么她便再无所顾忌了。

暗夜之中,雪花无声无息地飘洒下来,没入越都城的各个角落,即使在白天,街上也没了往日的热闹,商贩全都避门不出,南人不喜在这样的雪天外出,反正离年节还有几天,不耽误采买年货。

这已经是越都城的第二场雪,往年只是零星飘几片雪花,连半场雪都算不上,今年这两场称得是瑞雪,不知是在预兆丰年,还是老天也在替这世间庆祝战火熄灭。

一封密信几经辗转来到宁思平手上,只是薄薄的几个小纸条,他看完后顺手把那卷纸递到烛火旁,任火苗慢慢吞噬掉所有秘密,抬头对候在一旁的使团正使道:“回去吧,不必担心,一切我自有安排。”

“可是宗主,我们耗在这里不走有何用,朝中那些主战的蠢人们只懂得给我们绊子,您不担心吗?”

他来到越都后,一切都是听从宁宗主的示意,生生把和谈拖了这么久,到如今已是深冬,再不能上路,到底为的什么?外间不知哪一格窗户关得不严,隔上片刻就闷闷地响上一声。

没有节律的声响却勾得宁思平胸口发闷,止不住开始跟着咳嗽。

南国的风雪比不得北方,却和着一股阴冷潮湿,侵入胸肺诱发宿疾,这两日根本不需要装,便全身乏力,正好他本就打着伤重未愈的旗号,捂着胸口轻咳不已,挥挥手让那使团正使退下。

正使离开后,宁思平的嘴角才勾起一丝笑意。

他辛苦这一趟不算什么,只要能联络上天府在南芜各处设的联络点便好。

近年来天府几经变故,势力渐有凋零,散步在南芜的这些棋子也多年未曾联络,他们在北边斗个没完,这里何尝不是在观望,若不是他亲身前台,怕没有这般顺利。

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不管为公,还是为私,都不能让外人得知,天府向来行事隐秘,即便是使团的人,也得瞒着,朝中那些反对天府几百年统治的势力不容小觑,他步步为营,万不能让几载的苦心经营一朝毁灭。

夜已深,宁思平做完这些,并没有上床安歇,而是看着晃动的烛火出神,没想到此生还能再回到越都,且要在这里过年。

以前总想着,哪一日平了南芜方可有此机缘,今日借着南下迎亲,倒提前了了几桩心愿。

但清秋……若说此行联系上各处的联系点为公,那么清秋便是为私,但她却成了最不可能了却的心愿。

伊人心已许他人!都是他的错,难道他能怪她变心?不能,他自责、后悔也改变不了事实,听说世子卫铭极其宠她,甚至夜夜与她同眠!要如何才能将清秋自那个世子卫铭身边带走?他与清秋少年定亲,看着她由小小女孩成长为娇俏少女,也不过只是拉过她的手,不敢逾礼,如今他回来了,她却躺在另一个男子身边!当得知这一消息,他恨不能立时将清秋抢回来,可他不能,从得知自己真正身世,北上承继天命,短短几年中,经历无数险难变故,他也变了,性子变得极其坚忍,根本不会为了这样的事便打乱全盘计划。

听说那世子将要与城中康家结亲,清秋不愿跟他去北芜,倒宁愿做一个世子的宠妾吗?耳边隐隐传来琴声,定是雪芷还未睡下。

思秋园里的一众侍卫仆人耳福不浅,能常常聆听她弹琴,只是这夜半何故未睡。

在未知清秋对自己冷漠的原因之前,雪芷为他千里奔波,那份痴意的确慢慢在打动他,那曲《相思意》中饱含着的情丝甚至让他在孤寂与危险的日子里,允许她的相伴,出手助她立下不世盛名。

如今这琴声听着却有些刺耳,不管清秋是不是因为自己诈死离开而对他死了心,但几年前雪芷抱着他那一幕也是让清秋对自己心灰意冷的真正开始,他连解释也解释不清。

自己如今名为迎娶雪芷而来,只怕更让清秋意冷。

当年是误会,如今是巧合,即便如此,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他还得迎娶雪芷,把她接回去做天府的主母。

想到这里,宁思平咳得更狠,离开春上路还有一段时间,来此地一直筹划的大事皆已定下,清秋的事才是他该认真考虑的,至于雪芷,他眼中厌恶之意大盛,一掌扇灭了烛火,黑暗中沉默不语。

嫁人要做些什么准备?三书六礼这样的步骤众所周知,是少不了的,世子娶亲更会郑重其事,繁琐的礼节估计听都没听说过。

说是准备成亲,但清秋并不敢相信,卫铭安排了人来为她量衣,红玉与青书偶尔会来请示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如红绸多少为宜,哪家布坊信誉最好,喜礼定的早晚等,其他并无异常。

卫铭无疑是个名人,故世子府里的动静无时无刻都有人关注。

当年那些仰慕卫少的女子,如今大都已经嫁人,而今想起少时心里曾有过这么一个男儿,尚会羞红了脸,更别说待嫁女子,比照着想找个像样的夫君,卫世子会娶哪家的小姐,更是她们近期的话题。

关于世子卫铭的亲事,越都城里又有了新说法,说是他将迎娶府中的一名厨娘为妻,闻者皆惊,相比之下,大家都信康将军的女儿才会是新娘子。

哪知越传越盛,彩丝坊的老板娘亲口说过,曾入世子府为那名女子量衣,人家订的可是嫁衣!这可是个大事件,甚至传到了宫里那位九五至尊的耳中。

皇上只知自己的这位贤臣从前是个风流年少,近几年突然转了性子,还担心从此他向柳下惠看齐,上回特意赐了一些美人给他,正考虑再次做个人情,赐下婚事,哪知卫铭会突然说要成亲。

皇上也是人,如今时近年节,事务不多,唤人去细细细地打听了民间言论来听,以此为乐。

郡王夫妇地反应在意料之中,可他们不敢摆出强硬态度逼儿子娶心目中的人选,真让人啧啧称奇,看来卫铭不仅对敌有一手,应对自家人的手段,那也是不容轻视。

皇上没料到自己的威武将军也牵涉在其中,康家的女儿美貌无双,他曾略有所闻,能让卫铭舍美求其次,那么那个小小厨娘自有独到之处。

卫铭兼的职在和谈后已无甚大事,早早地告了假在家,只是上门求见的不少,有些还得应对一二,故能缠着清秋厮磨温存的时间不多,再加上与郡王府那边的关系成焦灼状态,他坚持的事,父母反对,郡王妃甚至几次请来御医诊治病体,非说自己病得不轻,动则心口绞痛。

明知这不过是母亲的小小手段,但为人儿女,哪能真做出忤逆不孝之事,他日日还是要过府请安,回来后对着清秋一句也不提是何情形,也不让府里的人乱传闲话,只是笑着与清秋说又想到了几个特别的菜式,看她能否做得出。

对着这个极度挑嘴的世子,清秋无奈至极,菜名好听,菜式古怪,真不知他打哪来的念头,后来才知,他是拿着诗经来编排菜名。

既然他这么喜欢跟自己辩义理,讲诗经,那么她就不用客气,粉蒸肉名曰不怀归,蒜泥茄子雅称“淑人君子,其德不回”,一道虾仁面线却用荷叶、竹荪、莲子三样底料煨汤,清香之外意取岁寒三友,这样逗着嘴,也做出道道风味奇特的菜式出来,不光卫铭大饱口福,连找机会想来多见见况灵玉的宋珙也跟着沾了光,更是打着来打牙祭的旗号,光明正大出入世子府。

一日清秋拿着诗经翻看,看到“思乐泮水,薄采其茆”时,她自然而然想到了莼菜鲈鱼,当初这可是郡王常吃的一道菜,她便是因为这道菜进了王府,做厨娘,当管事,后来世子归家,那时他们也如这般……清秋突然被触动了那股勉强压下的不安,如今世子说要同她成亲呢,那边府里定是极力反对,要郡王夫妇接受一个厨娘变做儿媳,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她性子是比别人要强些,可到底还是个传统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在心中渴望嫁个如意郎君,一生顺遂。

撑了这么久独自过活,她有些累,故对世子的出现,既抗拒又忍不住贴近,这是她眼中的蜜,一尝再尝,永不嫌多,若今后还有无数个孤苦的日子要过,那此时得到的多些,将来也好拿出来聊以慰藉。

正这样怔怔地想着,书被返回府中的卫铭抽走,适才他被郡王府来人匆匆请去,不知出了何事,清秋正在心里担忧,但见他脸上有丝古怪的笑意,瞧不出来是好事还是坏事,心中一急:“世子爷,出了什么事?”

卫铭把书撂到一旁,揽住她笑道:“莫怕,不是你我的事,却是要给灵玉道喜呢。”

原来是宋丞相派人去提亲,想为二子宋珙说媒,要迎娶郡王妃的侄女况灵玉。

宋珙看似浪荡,其实良心不坏,对况灵玉是实心实意,偶然间得知,郡王妃有意将况灵玉配给自己的儿子亲上加亲,不敢怠慢,禀明父母有意成家立室,且已有了意中人。

宋丞相见儿子已到婚配年纪,便着夫人去探了郡王妃口气,郡王妃一想,与丞相府结亲比硬塞给卫铭好得多,自然不会错过这门好亲事,便立时同意,今日是正式到贤平郡王府提亲。

郡王妃只有一个要求,便是婚事早办,她希望这婚事能挡在卫铭私自操办的婚事前面,挡住一时是一时。

卫铭被叫去后又被劝了半天,还是不肯松口,气得郡王妃只得耳提面命万不可在表妹出嫁前因那清秋闹得阖家不宁,简而言之,他坚持的婚事得缓上一缓。

缓一缓是多久?卫铭明知这是措词,也得摸着鼻子答应下来。

清秋松了口气,这不是个坏消息,应该说是桩喜事,在世子府里她只与灵玉小姐交情好些,自然为这桩喜事高兴。

早就觉得这些日子宋珙来得太勤,想着法儿要见上灵玉小姐一面才肯离开,不想手脚挺快,居然提亲来了。

本来依着男女大防,他二人是没什么机会常见面的,但在卫铭有意无意地撮合下,倒是大大方便了宋珙行事。

清秋正想去见灵玉小姐向她道喜,却见世子面上手握着那本诗经,轻轻敲打着桌面,颇踌躇之意,不禁诧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这婚事郡王妃不同意,因灵玉小姐早先搬来世子府,是准备着嫁给世子表兄的,府里人都知道,而今世子爷要另娶不说,还冒出来个丞相的二公子,说不定会逆了郡王妃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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