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量力。”
云非白完全没将凤弈放在眼里。
若不是因为凤无忧的缘故,凤弈早已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凤弈听出了云非白话里行间的轻蔑,却大义凛然地道:“纵是飞蛾扑火,凤某也势必为黎民苍生放手一搏。”
“执拗的劲儿,确实同凤无忧如出一辙。”
云非白轻笑着,他一手紧扼着凤弈的脖颈,不疾不徐地道:“你猜,凤无忧若是得知你在本宫手里,会不会乖乖地束手就擒?”
“你休想!”
凤弈急了眼,“威胁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本宫从来都不屑于逞英雄之能。”
云非白如是说着,阴鸷的眼眸忽地扫向城门口战战兢兢的众位将士,“好大的胆子!倘若,今儿个同本宫叫嚣之人为萧墙,你们可还愿意临阵倒戈,唯本宫的命令是从?”
即便,云非白曾被云秦百姓捧为下凡救世的天神,但他骨子里的阴狠,更像是与生俱来。
他愿意放凤弈一条生路,不代表他会放过这群曾短暂地背叛过他的云秦将士。
云非白此言一出,城门口的将士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诚惶诚恐,倏然跪地,发了疯地朝着云非白磕着响头,“太子殿下饶命!”
“本宫最恨背叛。”
云非白一字一顿,冷眼睥睨着跪伏一地的云秦将士。
凤弈眉头紧皱,连声道:“云非白,纵你权势滔天,也不可滥杀无辜。你身为云秦太子,理应心怀天下,而非同这群无辜的子民斤斤计较。”
“传本宫的令,清叛军,杀无赦。”
云非白全然无视了凤弈所言,冷声吩咐着风急火燎赶至的援兵。
眼见着全副武装的援军朝着城门口手无寸铁的将士步步逼近,凤弈心急如焚,“云非白,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凤弈,若想活命,就乖乖闭上嘴。”
云非白深知凤弈心地仁厚,遂将他反手绑于城墙之上,要他亲眼目睹,城门口那群曾短暂地效忠过他的将士被斩尽杀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云非白,你就不怕被万民所反噬?”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本宫若欲封天,天都拿本宫束手无策。”
云非白声色寂寂,颇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
他背手负立,随口叮嘱着驻守在城门口的亲信,“看好凤弈,不得伤他性命。”
“是。”
亲信恭声应着,待云非白阔步离开城门口,这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露苦痛之色的凤弈。
要知道,云非白从未对敌人心软过。
凤弈,是唯一一个例外。
正当城门口的厮杀愈演愈烈之际,君墨染特特安插在云秦营帐之中的小厮趁乱溜上了城墙,忙不迭地为凤弈松了绑,“凤公子,摄政王已为您安排好后路。速速虽属下离去。”
凤弈眼眸一亮,连声问道:“难道,东临精兵并未退出云秦天山一线?”
小厮摇了摇头,“东临精兵确实已退出云秦天山。不过,摄政王在天京之中,亦安插了一支攻防兼备的影卫队。凤公子,快走。若是惊动了云秦太子,怕是插翅难逃。”
沉吟片刻之后,凤弈倏然抬眸,坚定地道:“不,我不能走。”
“何故?”
“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曾与我患过难的将士,身死殒命?”
彼时,凤弈眸中满是璀璨的星光。
小厮面露踟躇,为难地说:“摄政王有令,务必要将凤公子安然无恙地带出云秦。”
“替我向摄政王道一声谢。”
“可是...”
凤弈打断了他的话,坚定地道:“没有什么可是。”
话音一落,他“撕拉”一声,猛地将面颊上残破不堪的伪面皮扔至一旁。
下一瞬,他跃上高墙,冷静地指挥着城门口慌忙逃窜,被云非白的援军逼得走投无路的将士们。
凤弈挥动着臂铠,慷慨陈词,“很抱歉,凤某顶替了萧墙将军的身份。不过,你们若愿意相信凤某,凤某势必拼尽全力,同你们一道,战斗到底。”
“我等愿意相信将军!”
城门口已然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将士们纷纷仰首,满怀期待地看着屹立在高墙之上的凤弈,原本被打压得荡然无存的气势,竟在须臾间疯狂滋长。
凤弈见状,忙扯着嗓子,亲力亲为地指挥着排兵走位。
他虽是文臣出身,但论起兵法谋略,亦不逊色于常年征战的武将。
故而,仅仅只是半盏茶的功夫,他手下的众位将士,便杀开了一条血路,扭转了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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