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媒婆应道:“那是自然,若再提前,就太过仓促。”
说着,吴媒婆猛地一拍脑袋,赶紧掏出庚帖,递给郑氏:“知县夫人,真是对不住,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楼公子的生辰庚帖,你们也去与令嫒合下八字。不过,楼家早合过了,是大富大贵,上吉命格!”
陆燕尔的生辰时刻,安和县百姓皆知,楼家有心打探,自然很容易便会知晓,郑氏也不意外,只是看了楼公子的庚帖后,脸色登时大变。
“老爷,这可如何使得?”
陆秉坤凑过来一瞧,当即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楼公子竟比小女大整整十岁,不多不少,正巧大十岁。”
吴媒婆扬起帕子,一挥:“这你就不懂了吧,男大女,才会心疼人哪。”
郑氏狠狠地瞪了一眼陆秉坤,哪是年龄的问题:“楼公子生辰几乎与小女一样,除了不是同一年,皆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
两人皆是这般不好、阴气太重的生辰八字,郑氏不会算命卜挂,却也看出这八字不合,一阴一阳方能互补,男女两阴岂不是违背了五行相生相克之道。
闻言,陆秉坤面色凝重,严肃地看向吴媒婆,再三确认道:“你确定楼家合过八字了?”
吴媒婆也觉得这样的八字婚配确实不符合常理,但楼家坚称两人的八字非常契合,是百年难遇的天赐良缘,那陆家小姐就是自家儿子的命定之人。
何况,眼见这门亲事即将成定局,楼家承诺的白花花银子即将落入口袋,岂有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的道理,当即卖力地说和道:
“我岂敢欺瞒你们自毁招牌,楼家确实合过八字,只不过不是普通的算命先生所合,而是大晋有名的世外高人道衍真人所合,这个道衍可不是一般人,早年间可承受皇恩做过一段时间的国师,听说本事可大了。”
听闻道衍的名号时,郑氏和陆秉坤俱是一愣。
这不就是当年那个算命道士吗?
见两人神情有所松动,吴媒婆趁热打铁道:“那楼家岂是一般的人家,江州首富,万贯家产,又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将来必是要承袭家业的,楼家会找个克他们儿子的姑娘回家么?”
陆秉坤夫妇想想是这个理,女儿只是个小县令之女,可楼家却不一样,断没有找个祸害儿子的姑娘回去,心头大石俱是一松。
瞧着自己婚事一波三折,终是尘埃落定,陆燕尔便回房继续写女戒去了。
楼君炎!
竟也是阴年阴历阴月阴时出生之人,这莫不就是他官场不顺的原因?
陆燕尔本是不太信奉这些鬼诞神佛论的,可重生一事,颠覆了她全部的认知。只是,自古婚配讲究八字合,楼家却非要反其道而行,且看两个阴时生辰的人凑在一起,未来会如何呢?
吴媒婆得了些赏银后,便乐呵呵地回江州复命去了。
不过五天,江州那边便快马加鞭来了人,告知婚期定在五月十五,刚好还有一个月时间。
陆燕尔即将成婚的事在安和县引起了轩然大波,反倒是江州楼家那边将消息封死了,只有小道消息宣扬首富之子即将成婚,却不知要娶的是哪家姑娘。
向来号称对江州大小事无所不知的知州公子程楚河,终于坐不住了,寻了个由头将楼君炎约到如意阁,等楼君炎姗姗来迟后,才发现顾辞也在。
楼君炎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程楚河,眼神犀利无温,吓得程楚河赶紧低头,喝茶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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