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乖乖的，行不行？”

“好。”

良缘答应得很痛快，窸窸窣窣地从被子里蹭了出来，露出了一张哭得乱七八糟的脸，跟个花猫一样。沐风只能起身打了热水来帮他抹了脸，这才把药端过来，“喝吧，一闭眼的事。”

良缘接过了药盏几次往嘴边送，可每每闻到药汁里的苦味就忍不住皱眉抿嘴，怎么都张不了嘴，几次下来，药的热气都被他给折腾没了。

看他这样，只怕到天亮都不能把这药喝下去，沐风只能接过了药盏，拿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来递到他嘴边，“我喂你好不好？”

良缘精致的眉眼全皱在了一起，为难得不行，让沐风喂他当然是好了，可是这药黑布隆冬的，一看就苦得要命......

　“等你病好起来，我给你买冰糖葫芦。”沐风只能试着拿这些良缘喜欢的小零食来哄着他，“山楂蜜枣，加上浓浓的冰糖......”

良缘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眼前那药里似乎都映出了冰糖葫芦的模样，“那，”他抬头看着沐风，“我可以要两串吗？”

“可以。”

沐风简直哭笑不得，把药又往他面前推了推，“那你自己喝。”

良缘果然乖乖喝了药，眉头紧皱，一鼓作气全给灌了进去，大口大口的，全喝完之后还拼命吞口水，像是要把舌尖的苦味给咽干净。沐风接过药盏放到一边，揉了揉他的脑袋，“快睡觉吧。”

“太苦了，我睡不着。”良缘拉着沐风的手把手往自己怀里揣，躺到了枕头上就耍赖似的，“你给我讲故事吧。”

“讲故事？”沐风顿时头大，他哪里会讲什么故事，这小娃娃花样还真多。

“对啊，我以前生病的时候，都是娘亲讲故事哄我睡觉的，可是娘亲死了，我还是想听故事，沐风，我想娘亲了......”

大概是生着病的缘故，平日里总是嬉闹活泼的良缘现在看上去分外让人怜惜，尤其是红了眼眶悄悄洗鼻子的样子，就像是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又不敢声张的小孩子。

沐风到底是个心软的人，尤其是看着他这样可怜就想起了卿云遍体鳞伤又口不能言的惊慌无措来。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都是一样可怜的人，他多怜悯良缘一些，以后也盼着有人能对卿云好一些，他们修道的人从来都是讲究福报的。

“那你想听什么？”沐风帮良缘掖了掖被子，伸手将他被他自己蹭得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我可不会讲什么故事，你别为难我。”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沐风，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良缘转了个身子伏到了沐风的膝盖上，仰起脸儿来看着他，精致的眉眼透着些纯真和沐风有些难以形容的落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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