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沐风以为卿云是太想念孟逸珏了，便换了揶揄的笑，“他有信来也肯定是给你的，怎么你反过来问我？”

卿云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轻声道，“师兄，我心里有些乱。”

“怎么了？”沐风微微俯下身子去看他，伸手将他垂下的头发拢到了耳后，露出清秀的一张脸来。卿云长得只是眉清目秀，却因一种谪仙般的气质，显得他有一种绝世之姿，尤其是他从念北崖上跳下去之后，如今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如今愁眉楚楚，让人怜惜，“有什么事，你与师兄说。”

“我只是在想，若是真心爱慕一个人，是不是一定盼着他好，只要他能好，便是豁出自己，也心甘情愿。”

“好好的怎么想这个？”

“譬如良缘，”卿云追问，“若是良缘有难，你会不会拼了命去救他，我是说，真的用命去换。”

“那是自然，我把他看得比我的命还重。”沐风说了像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摸了摸鼻子，这才看着卿云，“究竟怎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他扭头去看窗外，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一弯钩月挂在天上，皎皎月辉和皑皑冰雪，是从前看惯了的景致，便没再觉得有多稀奇，如今却蓦地生出几分亲近的心思来，“想看看月亮。”

“月亮？”

沐风有些不解，只是卿云自打下山之后就有了许多自己的心思，沐风也就陪着他，他要是想说了，自然就说了，“那好，我陪你去看月亮。”

月亮一点点爬上了山坡。

星辰杳杳，夜风慢慢，月色染霜雪，眉心微凉，卿云便看着远处的浩渺，千古寂静的昆仑雪顶风烟俱净，像极了一场醒不来的梦。

“当初要是，没下山就好了。”

卿云忽然道，声音散在风里，沐风还有些没听真切，梦呓一般。

半晌，他才道，“可你总得去山下走一遭，才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里。”

“孟逸珏......”卿云对着月色与雪色，轻轻唤出了这个名字，似恋慕，又似亏欠，“我总是有些，般配不上。”

“嗯？”沐风转头想看他，卿云却头一歪靠在了他肩上，浅浅的呼吸就落在沐风耳畔，沐风身子一僵，就听他道，“师兄，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什么？”

沐风推开了他，有些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方才那句卿云还有些犹豫的话，这一句有了些豁然开朗的笃定，“我不想和孟逸珏在一起了。”

“别任性，”沐风懵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这三个字来，卿云却摇了摇头，“师兄，我不是任性，我只是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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