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柳绵只是一面之交，尚且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能是什么事让柳绵往这雪山上跑呢？

柳绵沉了脸色，两只手缩在袖子里，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半晌才笑道，“救命的事。”

“救谁的命？”

“秦暮的命。”

这个名字一入耳，原本以为可以再无波澜的卿云还是没忍住颤了颤，握着圈椅的手也不由得一紧，然后才平淡的开口，“他......怎么了？”

“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大夫说，回天无力了。”

秦暮回到锦官城之后就带兵迎敌，可他本就重伤未愈，却又是不要命的样子，恨不得立刻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一样，所以是伤上加伤。秦暮是蜀国最有威望的年轻将军，战局也是因他而出现了些转机，可秦暮这么一倒下，那些人更加是有恃无恐，如今已经快到锦官城下了，要是秦暮就这么死了，蜀国大约就要给他陪葬了。

好在大夫说秦暮人虽已失去了意识，却又仿佛有什么灵丹圣药吊着一样，人总是死不了，杜寰觉得奇怪，找他的亲随小厮问了问，才知道秦暮先前受伤，卿云以血入药，大约就是那血，吊住了秦暮的命。

昆仑山清医道是医道双修，能力不知比山下的大夫高出多少，柳绵见杜鸿日渐憔悴的模样，这才想着来昆仑求药。

卿云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了，他自是千古莲供养的婴孩，长生不灭的身躯，他的血自然是可以长生的，秦暮当时不过得了他些血肉，便要比寻常的凡人好得多，虽说不能万寿无疆，却也能比寿松竹，自然死不了。

“虽然死不了，可他要是醒不过来，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柳绵说着便面有忧色，“卿云，往小了说，你救的是秦暮一个人，往大了说，你救的是蜀国百姓！”看卿云只是不说话，柳绵又道，“我知道你和秦暮之间必然是怨多于恩，可我如今也不得不做一个自私的恶人，我......”

柳绵起身，上前一步，居然直直朝卿云跪下，“请你救救他。”

说着他就要给卿云磕头，卿云吓了一跳，忙扶住了他，“你何必如此，我若不想救他，你便是一路从昆仑山脚磕上山，我也不会救的。”

“卿云，我知道秦暮他做了许多的错事，可如今便权当你救救蜀国。”

“蜀国......”卿云只是轻笑一声，“蜀国与我何干呢？我并不是蜀国人，也和你们蜀国人，没什么交情，我为什么要救一个，蜀国的将军？”

“你......”柳绵心一凉，“你是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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