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卿云有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下，洇进了枕里，“师兄，别再跟我说对错了，往者不可谏，来者不可追，我不会再回头的，我就只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这一辈子，似乎从来都没有如意过，从前他想要秦暮一心一意待他，秦暮就娶了别人，后来他想要有个孩子能陪他走过山高水长，孩子就被杀了。再后来他想要忘记过去所有的一切，和孟逸珏一起走出一个新的人生，秦暮又害死了他的师尊，让他此生不得安宁。

最后，他想要报仇，他恨到了极致，秦暮却又用这样决绝的方式让他对他心存惦念，永远忘不了他，也永远得不到他，一片痴心就连断，都只能是藕断丝连。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还能要什么，卿云闭了眼，“天上人间，再不会有暮云春树了。”

沐风叹了口气，“他现在在孟逸珏的军营里。”

这次孟逸珏拿到了秦暮的军印和虎符，一路畅通无阻，如今七十二部落已经收复大半，孟逸珏则亲自率领一队精兵到了宁北镇，为的就是救出卿云。

南蛮大军兵临城下的消息不胫而走，苏文佩这才知道都是卿云在搞鬼，所以就一直想等着秦暮收拾他，谁知道秦暮一直待在军营，既不战也不走，就像是等着孟逸珏一样。孟逸珏领着精兵攻城，秦暮却也只是佯装作战，说是把宁北镇拱手让给了孟逸珏也不为过，而他自己却受了重伤。孟逸珏知道他不能死，就把他留在了军营里让人医治，自己则闯进了将军府，苏文佩知道南蛮攻城之后知道秦暮顾不上卿云，这才趁着这机会好好折磨他。

也幸好孟逸珏来的及时，卿云轻叹了一口气，“他伤得，重不重？”

“不知道，死了也好，省得你这么念念不忘。”

卿云笑了笑没说什么，只道困了，沐风便帮他掖好了被子，“睡吧。”

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卿云不睁眼都知道是孟逸珏，他的呼吸非常轻，几乎让人听不见，因为孟逸珏这个人是个很警觉的人，只要一点点动静就会让他惊醒。卿云只是觉得手臂有些酸想换个姿势，刚动了一动就被孟逸珏揽进了怀里，“怎么了？”

　“我就是换个样。”卿云笑了笑，“你好好睡吧，这些天肯定都没合眼吧，你也不看看你气色有多差。”

孟逸珏轻轻把他抱进怀里，生怕触痛他的伤口，可沐风按着昆仑秘法调制的软膏有奇效，当年卿云受了鞭刑不过一二日就再不觉疼，如今也已觉得好了许多。

“没事的，不就是被针扎几下么，倒是你，不好好休息怎么成？”卿云转个身窝进他怀里，伸手抚了抚他的眼睛，孟逸珏许是太累了，眼眶都红了，捉住卿云的手就放到唇边，“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恨不能生了翅膀到你身边，狠狠抽你两鞭子才解气！让你肆意妄为！可是......”

“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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