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不吉，秦暮被拦在了屏风外，就只能听见里面砸碗惊叫的动静，急得不得了。

直到他看到了卿云，他以为卿云还是不肯放过苏文佩，忙拉住了他，“佩佩是有错，但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你现在也跟我说孩子无辜了？”卿云仰起脸来朝他笑了笑，那笑容居然还是纯净的，一点儿都不像刚刚杀过人的人，仿佛院子里横着的几具尸体，不过是梦一场。

“那当时，你把堕子药灌进我嘴里的时候，想过孩子无辜了吗？”

“对不起，”秦暮低了头，“对不起，那也是我这辈子，永远的痛。”

　“你痛吗？你怎么会痛？”卿云笑着，“你啊，你是要儿孙满堂的，没了我的，还有她的，你有什么可痛的，痛的是我，知道吗？”

“我......”

卿云手握拳在自己的心口用力捶了捶，“痛的是这儿。”

“小云......”

“罢了，孩子无辜，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去帮她接生。”

卿云把匕首收回了刀鞘，抬头看着秦暮，“我不像她，我好歹是个大夫，我能杀人，也能救人，我师尊生前教导我，医者仁心。”

提起师尊，卿云就红了眼眶，秦暮心中的愧疚更甚，便想也不想就拉住了他的手，“我信你。”

于是卿云转过了屏风去，后面又是一阵闹腾，秦暮死死盯着那屏风，像是要把屏风盯出洞来，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来来往往的稳婆倒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去又接了一盆又一盆的热水进来，时间越久他就越心慌。

好不容易那边才传来婴儿的哭声，秦暮心中大喜过往，忙转了进去，就看见卿云一头的汗，满手都是血，正在净手，稳婆把孩子身上的血水和羊水轻轻擦去又裹进了襁褓里，这才抱给秦暮。

秦暮手还不稳，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孩子，他还在哭着，闭着眼睛长大了嘴巴，哭声嘹亮，一听就是个顽皮的。

秦暮喜上眉梢，几乎激动得要落泪，“是我的孩子，我真的当爹了......”

卿云洗了手，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恭喜将军，是个小少爷。”

秦暮看了他一眼，眉眼处的笑意毫不遮掩，“谢谢，谢谢你。”

卿云只是朝他笑笑，而后就低下头去，苏文佩这才有气无力的喊了他一声，“阿暮......”

秦暮听见她的声音就抱着孩子坐到了床沿，“你看，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佩佩，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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