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和玉嫂皆不堪其扰，只是碍着他位高权重，又捏着所谓“南蛮人”的把柄，也只能小心伺候着他。

秦暮倒也好说话，就坐在那里不动身，偶尔想起来问他们一两句关于卿云的事，张大哥知道卿云恨他，因此只推说不知道。

“小云是不是特别喜欢你家的孩子？”

那天秦暮看着玉嫂抱着孩子突然问了一句，玉嫂一愣，把孩子往怀里抱得更紧，“是。”

“能让我抱抱看吗？”

“这......”玉嫂有些犹豫，“将军千金贵体，怎敢劳动？”

“你让我抱抱吧，”秦暮看着她，玉嫂甚至看出了一些恳求，“我就抱一会儿。”

玉嫂还是有些不愿，看向了张大哥，张大哥朝她点点头她这才把孩子交到了秦暮手中，秦暮不会抱，她便在一旁指点着，好在孩子乖得很，也没有哭闹，只盯着秦暮看，那干干净净的眼神，秦暮看了一眼便有些难受。

“他很乖。”

“早先爱哭闹，后来小云帮着带他就不闹了，他也很喜欢小云。”玉嫂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生怕说错话做错事，可秦暮只顾着看孩子，也不管她。

“小云是不是......特别会带孩子啊？”

“将军如果要听实话的话，奴婢从来没见过有男孩儿像他那么喜欢孩子的，如果不是他年纪还太小，奴婢都觉得他有过自己的孩子。”

“他一定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秦暮这么说着，那个没能出生的孩子，卿云对他所有的爱和寄托，都留给了他怀里的这一个。孩子像是听懂了他们在说卿云，挥了挥手秦暮就看见了他身上穿着的肚兜儿，“这是......”

“是小云临走前给他的，说是一点心意。”

“临走前？”秦暮愣了愣，“他说他要走？为什么？”

秦暮一直以为卿云是因为被歹人欺负不堪受辱所以才跳崖自尽的，可难道在那之前他就想要走了吗？

玉嫂越听越是气不过，她光是从卿云的话里就知道秦暮必然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否则卿云那样恬淡的性子不会说出“死也不想见他”的话来，那既然如此，秦暮又何必这般装腔作势的，平白让人恶心。

她把孩子抢了回来，“秦将军，论理奴婢的身份低微不该说这些，可您自己把他逼走了，如今又来问着我们，我们还想问您呢，你为什么要把他逼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暮一头雾水，张大哥忙跑过来拉住了玉嫂，“你胡说什么，你带着孩子往后院去！”

“我胡说？我哪里胡说了？当初小云要走，不就是他逼的吗？你也是，你胆子怎么那么小，你怎么就能放他走？他说是要出去看看可他根本就没有地方去，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走的时候都不要你的钱，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有没有受冻挨饿......他要是有个万一，都是我们害的......”

“到底怎么回事，谁要逼他走了？”秦暮总算是听明白了这里面的问题，脸色便沉了下来，“一桩桩一件件，你们给我说清楚了，我绝不为难你们。”

张大哥见状，只好跪下，“那天有个小丫鬟过来，说是奉您的命令，不让奴才们再收留卿云，否则......否则要奴才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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