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面对荒野以及冰原至尊存在说出自己要求的同时,那处于黑狱之城的海蒂此刻却出现在了她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她此刻正站在黑狱城那无尽黑暗的海底,在她面前俨然有着一个由不知名金属制造的囚笼。
黑狱之城的海底是极其冰冷而黑暗的,但这对于海蒂来说也许仅仅需要稍微花点时间去研究一些并不算太珍贵的药剂,去暂时性地加强自己的抗寒能力以及夜视能力而已。
至于在水下停留的能力,超阶以上的异能者是有足够多的空白基因卡槽去领悟自己认为必需的某些鸡肋异能的。
海蒂此刻的神情有些落寞,心情似乎因为周围那冰冷而没有丝毫光亮的海水而变得有些糟糕。海蒂的性格一向是疯狂的,但当她想到如果一个人被常年囚禁在如此的环境之下,将会是如何的绝望。
囚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孤独,长达几十年的孤独。
海蒂沉默了很久,这对于她来说是极为罕见的,尽管她很清楚此刻洛在面临着如何的境况,但她必须用足够的时间去平复自己的心情,并且去组织自己接下来的语言。
“你终于来了,我的孩子。”
囚笼之内的身影缓缓抬起了头,却并没有露出自己的脸庞,对方那直达腰际的乱发以及那浓密的胡须,已将他的脸庞彻底覆盖住了。
战争囚徒,终于在苦苦等待了十几年之后,等来了自己要等的人。
海蒂的嘴唇蠕动着,却始终未曾开口,她那异常苍白的脸庞在黑暗的海底散出一种妖异的美感,与那美丽却略显单薄的荒野女疯子,科学狂人有着截然不同的一种气质。
海蒂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对方那已被不知名海藻占据的长发,想去接触对方的脸,哪怕只是轻轻地触碰一下,去感知那无数深夜梦回,依然熟悉的温暖。
但她失败了,她那纤细的手指,整个手掌,甚至整支胳膊都伸进了那似触手般缓缓蠕动着的头发里,却始终未曾触碰到自己想要触碰的脸。
“疼吗?……你……疼吗?”
海蒂的声音终于响起在这无声而冰冷的海底,声音颤抖如琴弦,扣动了囚笼之内那早已枯萎而停止跳动的心脏。
“不痛,因为我知道会有这一天,会有再次与你重逢的这一天!与这种喜悦相比,任何的疼痛都已经无所谓了。”
海蒂收回了那支探索的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递到了对方的面前。
布包是由一种旧时代的丝绸做成的,柔滑的绸面已经布满了细密的绒球,似乎早已被摩挲了无数遍一般。
海蒂打开了这个布包,露出了里面那只破旧的发箍。
这是洛从那异能退化的伦齐·斯图亚特手中获得,并转交给海蒂的那只发箍,是海蒂无论走到那里,都要随身携带着的发箍。
一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破旧发箍。
“伦齐终于把它交给了你吗?是他告诉了你我在这里?伦齐向来是不喜争斗的,是我害了他。”
黑狱囚徒那狂舞的乱发缠绕着发箍,凌乱的发丝在发箍之上不停地蠕动,犹如在触摸自己曾经的美好记忆。
“伦齐叔叔并不知道您在这里,他只是告诉了我您的所在与我的名字有关,但我始终想不出自己真正的名字。直到我最终意识到,也许他并没有给我改名字,仅仅是改了姓氏而已。在您的面前,曾经的墨菲·卡迪文也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丑而已。”
海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悔恨之色,她曾绞尽脑汁去揭开自己名字的面纱,甚至不惜把注意打到那拥有着预言能力的依身上去。但她仍然被墨菲成功地转移了关注点,她关注的是自己的姓氏,而非真正有意义的名字。
海蒂,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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