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想让他们姐弟两个见面，是这样的吗？”

老人含着眼泪点点头。

“叔叔，您放心，我会尽力替轻雨找她的弟弟，让他们见面。”

“谢谢……你。”

“你替我对他们俩说……说我对不起他们和他们的……妈妈……”

“叔叔，您别太难过，您一定可以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

“你别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体……”

“叔叔，您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别去。”陆晨光站起身准备离开床边时，老人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再陪我坐会儿……”

见老人家惨白的脸色，陆晨光急忙拿出电话拨打轻雨的电话：“轻雨，你快上来，快点啊。”

老人抓住他的手越来越紧，陆晨光在他跟前坐下，不敢再动一下。

“你答应……帮我找他……他今年25……岁了……叫苏……泽……在阜田出生……你答应……我帮……”

老人的手突然松了下去。

陆晨光惊恐地看着病床上的老人—

鬓角全部白了。

眼角的皱纹深深刻进皮肤里面，额角和脸颊有些难看的老年斑。

嘴唇没有他印象中那么饱满，甚至干枯得有些发白。

颧骨高高的突起，他曾经那么熟悉……

面容那么慈祥，也是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的……

手掌还很宽厚，握着让他有种回到童年的错觉……

陆晨光在床边蹲下来，眼泪像断线珠链般滚落在白色床单上，深深浸了进去。他想喊，却没有声音，只有眼泪一个劲地流着，不知道是因为病床上的老人，还是依然毫不知情的轻雨。

像冬天的荒野遭遇永夜的无望般，想到轻雨，他觉得心被割裂般痛起来。

“怎么了？晨光。爸，爸，爸爸……”

轻雨喘着气跑进病房，直奔床边。当她看到晨光脸上的表情时，慌乱地冲门口叫着医生……

医生来了。

这个世界好像突然没有了声音，十分安静，安静得让人害怕。

他只知道紧紧抱住哭泣的轻雨，不愿意松手，不敢松开，无法松开。

她伏在他的肩上哭泣，他躲在自己心里哭。

9

“你好，李医生。”

“是的，是我。”

“很抱歉打扰你了，你有时间吗？”

“我想跟你见个面。”

“你说哪里，我开车直接过去。”

“好，那我们待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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