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打赌, 赌什么？
余盼盼微微皱了皱眉头, 抬眼不动声色地看过去，恰好撞进宋奈雪的目光里, 不禁心底一颤。
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目光微微涣散，又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宋奈雪现在的状况明显不太正常。
余盼盼思索片刻, 不想太过刺/激她, 尽量轻描淡写地问：“你想怎么赌？”
赌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赌什么？让我想想......”
宋奈雪抓了抓头发，似乎有些烦躁，循规蹈矩惯了, 连偶尔出格一次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但她还是很快又拿定了主意。
“考试成绩么，那就太无趣了。要竞技性的, 众目睽睽之下的, 能分得出输赢的，那是什么呢？”
有了！
“余盼盼，运动会, 我们的赌场就定在运动会之上吧，怎么样？”
余盼盼：......
听起来意外地很健康。
期中考过后，按照惯例会有为期三天的运动会, 安排也很奇葩：高一组三天, 高二组两天，高三组只有一天。
而且高三组的一天还是用来比集体项目，据说是为了增加什么集体凝聚力, 而个人项目则是全部砍掉。
余盼盼所在的高二组，一天个人项目，一天集体项目，还是勉强能有点运动会的参与感的。
真是令人心情复杂的赌法。
想到上辈子，和朋友们酒吧趴式的各种玩法和赌注，余盼盼猛地摇摇头，把奇怪的东西甩出去。
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这真是纯真无比的学生党啊。
宋奈雪表现得这么唬人，她以为最次最次就是要跟她拼酒了，谁知道居然是......运动趴？
奇奇怪怪的东西增加了。
“是啊，运动会。就定三千米好了，你和我都报名。怎么样，你不敢？”
宋奈雪眼底泛起嘲讽，似笑非笑地看着余盼盼，有意无意地暗示着什么。
没错，如今余盼盼和当初相比，的确是瘦了，但归根到底140斤也还是胖的。
？？？
余盼盼有点无语，这还要亏她一下可还行，这个女人真是有一种迷之杠精的气质。
如果说短跑是爆发力与速度的较量，那么三千米毫无疑问就是意志力的较量。
当然，胖的人毫无疑问，跑下来的难度会更高。
在学生党沉迷学习，普遍缺乏锻炼的今天，可以说在学校里能完完整整地一口气跑下三千米的人，都不会太多。
而宋奈雪看着也就柔柔弱弱一小姑娘，实在不像什么运动健将，这是打算靠一口气撑着跑完？
“为什么是三千米？”余盼盼心情复杂地问。
宋奈雪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似乎她问了一句奇怪的话，“不然我要跟你比铅球吗？”
一百米跑，余盼盼连及格都只是勉强，她一个能跑到16秒左右的人，自然不会拿这个去欺负人。
短跑和力量型比赛都不合适，那自然只剩下一个三千米最为公平公正。
当然还是对余盼盼相对不太公平，但是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了。
那么，赌注呢？
赌注又是什么？
余盼盼没有疑问太久，宋奈雪很快揭开了答案。
比起临时想的比赛方法，赌注反而是宋奈雪唯一早就想好了的东西。
“输的人，转学。”
如果你输了，就给我离他远一点。
如果我输了，我就离你们远一点。
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想要一个了断，不愿意再在他们之中失控挣扎，宛若一个脸上油漆妆花的小丑。
宋奈雪有些失神地看见天空，可以想象家里知道后，会是怎样一场鸡飞狗跳。
不过那又怎么样。
他们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他们。
？？？
陈萌胆战心惊地站在树背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宋奈雪她是不是疯了？
转学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这样轻易随便地拿来做赌注。
“如果我不答应呢？”余盼盼的指节轻轻敲击着大腿外侧，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宋奈雪目光有些茫然，像是醒过神来，没有看余盼盼，几乎是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我很害怕。”
她曾经在背地里对余盼盼做出过不好的事情，可是那个时候的她，还是隐隐能看见一条线，会负疚、会收手、会回避。
可是今天她意外地觉得，心里有一根钢丝断了，仿佛什么都可以做，不用再考虑后果。
这种状态很轻飘飘、熏熏然，但偶尔一晃神的清醒，她又能看到另一侧的万丈深渊。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提出和余盼盼打赌，一边是魔鬼的诱惑，想做什么就去做；另一边她却想要悬崖勒马，放自己一马。
听了这话，余盼盼陷入短暂的沉默，深深地看着宋奈雪的挣扎，良久轻轻一叹。
“好，我答应了。”
宋奈雪看着很奇怪，有种精神不稳定的感觉，像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开。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如果宋奈雪能够转学离开，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自己都不是一件坏事。
但是，如果她输了......
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余盼盼也得承认是有这种可能性存在的。
万一宋奈雪变身超级赛亚人了呢？
余盼盼轻轻垂下眼睫，就算那样，她也想好了应对方式。
成年人永远有合理绕开规则的planB。
***
宋奈雪走了之后，陈萌才近乎腿软地从榕树后背钻出来，一双小鹿眼满是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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