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余绥看着床板，还没等想明白，睡意就再次慢慢袭上来，缓慢地眨了几次眼，就再次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睡得并不踏实，模模糊糊地只觉得身体忽冷忽热，周围满是嘈杂的声音，想要睁开眼睛又全无力气。

　　不知道睡了多久，余绥终于有力气睁开了眼睛，挣扎着睁开眼，透着模糊的视线愣愣地看向惨白的天花板。

　　看了一会儿，余绥回了些精神，看着这充满现代感的房顶皱起眉头，微微动了动脑袋，看向一边。

　　这似乎是一间病房，余绥的右手边还有两个床铺，一个床铺空着，另外一个床铺上面的病人背对着余绥的床铺，正躺着，似乎在休息。

　　自己怎么在医院？余绥支起身子，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眼眼前的病房，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洁白被子。

　　正在一边吃饭的胥珉听到动静，转过脑袋，看向余绥，“醒了？”

　　余绥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大眼，看向另一边，胥珉正坐在靠窗的桌边，桌面上摆着大大小小凌乱的外卖盒，手里还拿着一只烤得喷香的烤鸡腿。

　　胥珉怎么也在这里？

　　余绥嗅嗅鼻子，渐渐地闻到了屋子里食物的香气。

　　胥珉看余绥还是一脸呆呆的样子，便不再等他回答，放下手里拿着的大鸡腿，端起放在一边的外卖盒走向床边。

　　余绥动动手，又被自己左手的僵硬感吸引了视线。

　　原来还挂着吊水，余绥抬头看向挂在一边的三袋吊水，冰冷的液体正随着输液管慢慢流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给你买了一份粥，听老板说，生病的人喝粥比较好。”胥珉打开外卖盒的盖子。

　　“……”余绥伸出右手想要接过喷香的瘦肉粥。

　　“我喂你吧，你已经挂了好几天的吊水了。”

　　余绥还有些烧，脸色红红的，身体也有些虚弱，没什么力气。

　　胥珉像模像样地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慢慢地递向余绥。

　　余绥低头张开嘴，看着胥珉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着小小的外卖塑料勺，调整着角度抖抖索索地想要喂给自己，一勺子的粥，一边喂一边洒，到最后只剩下了小半勺。

　　“……”余绥无语地喝掉小半勺粥，看着神色认真的胥珉，把吐槽咽了回去。

　　喂了半天，胥珉喂个粥就像是打仗，眉头紧锁，眼神认真。余绥看着外卖盒里还剩大半碗的粥，终于忍不住出声，“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余绥举举自己完好的右手。

　　胥珉顿了顿，伸手摸了摸余绥的手。

　　因为一直在挂吊水睡觉，连带着余绥的右手也变得冰凉起来。

　　于是体贴的胥珉摇摇头，“还是我来吧。”

　　“……”见他也不嫌麻烦，余绥索性随他去了。

　　还好，胥珉喂着喂着似乎掌握了技巧，渐渐地倒是不会再洒这么多了。

　　余绥一口一口地喝着粥，一边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正好，往外看去，入目尽是一片湛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朵。

　　“老头子，醒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忽然在病房里响起。

　　余绥闻声，转过脑袋。

　　一个年迈的老婆婆拎着保温盒和一个装满东西的塑料袋，步履蹒跚地走进了病房。

　　看到清醒的余绥，似乎还愣了愣，随即朝着余绥笑道：“小伙子，醒啦？”

　　“嗯。”余绥意识到是在问自己，笑着点点头。

　　老奶奶微笑着点点头，又看向还躺在病床上睡觉的老伴，伸手拍了一掌，“吃午饭了！还在睡！”

　　床上的老头动了动，在老奶奶的服侍下慢慢坐起身。

　　“喝粥。”胥珉看着举着勺子，提醒余绥。

　　余绥转过脑袋，乖乖地张开嘴巴喝了一口粥。

　　咽下温润的粥，余绥猛地想起来老奶奶是看不到胥珉的，想到这里，余绥担心地转过脑袋看向一边的老奶奶。

　　老奶奶正在弯腰拿给老爷爷准备的午饭，并没有往余绥这里瞧。

　　余绥松了口气，转过脑袋给胥珉使了一个眼色。

　　胥珉又舀了一勺子粥，摇摇头，轻声道：“没事。”

　　说完，胥珉看向一边端出保温盒的老奶奶，“奶奶，今天又做了红烧肉啊？”

　　老奶奶闻言，抬起脑袋，朝着胥珉点点头，笑眯眯地回：“是啊，这死老头子爱吃呀。”

　　余绥在两人间扫了几眼，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担还是稍稍放下心。

　　喝完粥，胥珉收拾了外卖盒，重新坐到一边的桌旁，重新开始吃他已经凉了的午饭。

　　“……”余绥看着那看起来十分美味的大鸡腿不争气地咽了一口口水。

　　吃得正香的胥珉似乎感受到了余绥的视线，转过脑袋看向余绥，两人对视片刻，胥珉举了举手里的大鸡腿，“你要吃一口吗？”

　　余绥轻咳一声。

　　胥珉倒是自觉地站起身，举着鸡腿坐到了余绥的床旁，将烤得刚刚好的鸡腿递了过去。

　　余绥眼神下瞟，看着近在咫尺的烤鸡腿，下意识地张开嘴咬了一口。

　　“好了，就一口。”胥珉起身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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