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南昭度过了异常平静的一夜。
仿佛等了好久好久, 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夜一样。
她一点也不害怕, 早晨甚至照常给张年年换了水喂了粮, 看它慢慢悠悠伸出小脑袋吃东西,才不紧不慢地出了房门。
陈慧芳和南杰已经在吃早餐了,她洗漱完上桌, 瞬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到身上。
“起晚了啊。”南杰聊起家常, 似乎想缓解母女间的僵硬氛围。
“嗯, 昨天闹太晚了。”南昭一边喝牛奶一边状似不在意地说。
“你还有脸说, 我越想越不对劲, 暑假你和张扬还单独出去旅游,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
“打断一下。”南昭一口将杯子里的牛奶喝到见底,她抿掉上唇的奶, 郑重其事地说, “不是单独,敏姨也去了的,你忘了?”
没等陈慧芳再发难, 南昭拿了两片面包,“上学去了,拜拜。”
“你是不是要和张扬一起……”
门重重关上, 陈慧芳还在说什么,但她已经听不见了。
最开始的担忧,到现在的坦荡,南昭从有记忆开始就没反驳过妈妈什么,现在上高三了, 却什么都想反驳。
她想,可能是自己的叛逆期姗姗来迟了。
妈妈死板又爱面子,自己认错没用,爸爸规劝也没用。
反正到头来都是要揪着自己一顿教训的,那她还不如发泄发泄,看看这么些年,究竟是妈妈的怨念多,还是自己的旧账多。
原来无所顾忌这么爽。
南昭瞟了一眼张扬家门,关得紧紧的。
想必昨天妈妈也告诉了他家这个消息,不过张扬父母都很开明,他应该不会被骂。
她停了几秒,转身欲走,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南昭。”张扬站在她身后,表情有些小心翼翼,“陈老师没有为难你吧。”
“嗯,还好。”南昭语气轻飘飘的,她仰头看着电梯上不断增大的红色数字,直到跳成21,发出“叮”地一声轻响。
“张扬。”她叫他。
“嗯?”
“我来兑换了。”
“什么?”
“我说,我来兑换你,当我的男朋友了。”电梯门打开,南昭走进去,转身平静地看着张扬。
他见过南昭很多很多种样子,沉思的,恼怒的,羞赧的,开心的,安静的,却唯独没见过今天这样的南昭。
仿佛原本是一片海,会荡漾,会海啸,会在你没发现的地方产生漩涡,可现在,这片海死了。
从此没有了那些生机勃勃的痕迹,连海里的小鱼都不再游动。
张扬出神的功夫,电梯门即将关上,两人同时伸手去挡,手心触到手背,一阵凉意卷到张扬心头。
“怎么这么凉?”他忙踏进电梯,握住她的手。
南昭任他握着,眨眨眼,突然有冰冰凉的东西划过脸颊。
张扬准备了一肚子大道理自顾自说着,“我不会答应你的,你是不是想气陈老师?南昭我跟你说,你千万别这么想……”他一扭头看到她满是泪痕的脸,话全吞了下去,“怎么哭了啊!不哭不哭,没事的!”
他不会哄人,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张扬怕不干净,不敢给南昭用,她却抓着他的手,毫不在意地抹干眼泪。
可刚擦掉,又重新涌出来。
“小昭,小昭没事吧?陈老师骂你了?没关系的我们马上就毕业了,我们考得远远的,我可以挣钱养你,一起养一只小狗,还把张年年也带走,到时候每天早上遛狗,晚上就一起看电影……”他一股脑把自己设想的未来往外倒,电梯到一楼了,他顾不上外面人奇怪的眼神,牵着南昭的手腕,把她拉到停小电摩的棚下。
“今天我们说清楚再去上课,行不行?行的话点下头。”
南昭点了点头。
“陈老师骂你了?”
再点头。
“你是因为这个哭?”
南昭犹豫了一会儿,摇头。
“那是怎么了呢?”
她哭久了,现在想停停不下来,连呼吸都乱了,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开了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想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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