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骁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没有记，只是···”

他突然顿住，但楚裔却好像听出了他没说完的半句话，季骁比常人记性好，所以那些事更让他绝望，他也许是想忘记那些血腥的。

楚裔紧紧地抱住他，低声道：“季哥哥，我长大了。”

我长大了，可以爱你、保护你了。

楚裔还是那个楚裔，他能在男人和长不大的孩子间自然地转换，天真得就像过的是另一种人生，跟季骁灰暗的前半辈子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这么多年以来，季骁所有的温情都是这个小他九岁的孩子给的。

季骁很轻地笑了笑，嘴角的一丝弧度几乎不可见，他捧起楚裔的脸，说：“谢谢你，楚裔。”

楚裔却一瞬间收敛了情绪，沉沉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两个字。”

他眼眸低垂，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十分沉重地说：“你答应我，不再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离开我。”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虽然是傍晚，但霞光仿佛千万条淡金色的线，一直从天边穿透远山、人群到达他们身边。病房的窗户半开着，微凉的夜风缓缓吹拂，像无数个有回忆的夏夜，夹着蝉声、风声，和不怎么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楚裔静静地看着季骁，他眉眼间还是那个少年，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息，等不来季骁的回答，楚裔沉了口气，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异常坚定，“你不说话，就是答应我了。”

“不管我做了什么、变成什么样，你都不会离开我。”

“季骁，我当你答应了的。”

他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把盒盖打开，里面是一个黑色的小珠子，上面的纹理就像是皱巴巴的糖纸，看起来十分精致。

楚裔把东西拿出来，很认真专注地拴在季骁的手上，说：“这是我送你的，所以你要随时带着，好吗。”

那颗黑色的小珠子被细细的编织链拴着，躺在季骁白细的手腕上，十分漂亮，楚裔第一次觉得男人戴手饰也是极好看的。

“···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能摘下来。”

他说话的时候低着头，语气有些底气不足，握着季骁的手紧紧的，甚至可以说是忐忑不安。

季骁望着楚裔，也许是因为光线的原因，他的目光十分安宁柔和。

他们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对视了很久，季骁微微的叹了口气，很轻地回答了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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