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裔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他动着没受伤的右手艰难地去拉季骁的手，甚至想抬手擦季骁脸上的血，可他越擦，那张脸的红色越重，他的视线也渐渐模糊，他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不然怎么看到季骁哭了，他的季哥哥哭了。

季哥哥是不是也是有一点舍不得他的。

他张嘴想要说话，身体却传来钻心的疼，他只能微弱又断断续续地说：“···季哥哥···你哭了吗···”

“你是不是···在乎···”

他甚至没有力气完整地说完一句话，嘴里就呕出一大口血，眼神涣散地看着季骁，那只手却紧紧地抓住季骁，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楚裔牵着季骁邀请他去自己的秘密基地。

从很久以前开始，别人的世界中心是楚裔，而楚裔的世界中心，永远都是季骁。

九十四章

到了医院，医生是掰着楚裔的手指头把两人的手分开的。

楚裔被推进了手术室，那几个小时的时间好像比季铭死的那个晚上还要漫长，那天晚上季骁被关在黑屋子里亲眼看着季铭断气，而现在，季骁守在手术室外，心脏像在被凌迟。

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刺骨的液体覆在他的皮肤上，冰寒从身体深处破出，好像要一点一点冻结他每一根神经，他甚至不敢想那个最坏的打算，楚裔应该是最耀眼的楚裔，不应该浑身是血地躺在手术台上。

——季哥哥，刚刚是我太凶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看我多好哄，你亲亲我，我就不发脾气了。

······

——你能不能在乎我一点···

——我做错了什么，你不喜欢我，这么久了一点也不喜欢我···

——季哥哥，我疼。

楚裔有多疼呢，楚裔也是会疼的啊。

季骁对生命的不尊重，全都报复在了楚裔身上，楚裔做错了什么，才喜欢一个季骁这么多年，喜欢到连命都要丢了，他是不是不知道，这个季骁不值得他那么深的喜欢。

这几个小时，像是把季骁拉入地狱，尝尽所有的痛苦折磨。

恍惚不知过久，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楚雄和楚姑姑出现在手术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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