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

“温先生的胃痛好了吗？”方小揽从浴室出来。

温厌正点了一根烟，放在烟灰缸上：“好多了。”

方小揽披着长长随性的发，身上是温厌的T恤和短裤。“吸烟有害健康，烟灰缸先生……”

温厌笑起来：“我习惯了放一根烟在烟灰缸里，在每次情绪波动的时候，这样能让我稍微冷静一下。”

方小揽看见他仰着头，后脖颈慵懒的贴着棕色沙发，稍短的头发从额角倾注而下。他的喉结并不显得突兀，宕延至下巴的弧度，在单薄的烟雾里像米开朗琪罗雕刻的石头，说话的时候喉结微微滚动起来，肌肤尤其生动，太阳雨打在落地窗上，冷淡的光伏在他身上。

方小揽更加认清了温先生的魅力，他都忘了自己正在用毛巾擦干头发，一时怔在那里。

气氛着迷的时候，“要不要喝粥？”

“啊？”方小揽呆的兔牙都露出来了。

温厌的眸珠微微斜过，好像在看着他，又好像不是：“要不要喝粥？”

“嗯嗯！”

温厌的眼睛隐藏不住笑意：怎么傻的可爱。

1996年，荀家。

荀子练在浴室呆了很久很久，他把手和身体头发都洗了十几遍，洗到脱皮。他惧怕荀子谦，吃饭的时候从不和哥哥对视，荀子谦心里有鬼，也不敢说话，对于两个儿子的反常，荀朝远也不以为意，他经常忙的不着家。

早晨荀朝远去上班的时候，静姨用手掐了一下荀子练的手臂：“你怎么？还给你哥哥摆脸色看了？”

荀子谦站在静姨后面，面无表情。荀子练嘴唇青白，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睛里对世界充满了恐惧。

静姨又掐了他几下：“去去去，看见你这个娇滴滴的样子就烦。”

她猛的顿了一下，惊恐的捂着胸口，似乎喘不过气一般，脸色瞬间发青，荀子谦急忙打给急救中心，结果被台阶绊了一跤。

荀子练也被吓到了，往后退。

急救中心很快把人接走，荀子练抬头看天空：“……是你吗？”

那天空幽蓝深沉，像他的眼睛。

“不，我不想她死……”仰起头：“她最多就是骂骂我，我不想她因为我死掉。”

断将接触到他那般诚挚柔软的眼神，还是妥协了。他确实也不应该过多改变历史，否则会引起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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