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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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您都知道了些什么?”玄宸并没有睁开眼睛,他不傻,昏倒之前,他看到云玦与溟释站在一起,自然能想到溟释对他说了些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虚弱到这个地步,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师尊。

  云玦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抚摸着玄宸耳边的发丝,双眸中,只剩下无尽的疼惜。

  拔鳞。。。。。。折翼。。。。。溟释愤怒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云玦的耳边,让他的心,一阵阵地抽痛,几乎让他哭出声来。

  他何德何能,让这个孩子为他付出这么多,甚至将自己逼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没有听到回答,玄宸也不感到意外,他,不允许自己活得像个废物,更不允许自己变成云玦的拖累。

  知道了也好,不知道也罢,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回头的路。

  “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就该知道,魔界,不是您该待的地方。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你能待,为何为师不能待?”云玦知道玄宸的意思,可是这一次,不能顺着他。否则,自己定会后悔一生。

  玄宸不想去提醒他,那日他曾说过,他们再不是师徒了。就当是,他最后一次自私吧。

  “我是魔,而您是仙。”事实就摆在眼前,又何必如此自欺欺人呢?

  “。。。。。。你也曾是仙。”可是仙,却放弃了他。云玦的手指一寸一寸描绘着玄宸的眉眼,止不住的悲哀烧红了他的眼眶。

  宸儿因若水踏上仙途,却也为了若水而堕入魔道。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对啊,我也曾是仙”玄宸终于睁开了眼睛,猩红的血眸被泪水淹没“但您可知道,我是如何成魔的?”

  “。。。。。。知道”一个让他心如刀割的原因。

  “您不知道!”玄宸突然挣脱开云玦的手坐了起来“他们说过,只要我放弃魔心,他们就会放过若水,所以,我取出魔心镇在仙魔边界。结果呢?他们出尔反尔。您知道,当我回到蓬莱,看到的只是快要消散的仙体和支离破碎的魂魄之时,我的心中,有多少绝望吗?您知道,那时,我有多想让三界陪葬吗?您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溟释吗?就是因为,他在我快要死在那些仙人手中的时候,救下了我,我带着若水仅剩的残魄入了魔界。后来,我变成了魔君,生出了灭世之念,我灭了蓬莱满门,将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一点一点地折磨至死。再后来,我成了他们口中嗜杀成性的魔头,他们恨不得食我肉,饮我血。再后来,您就知道了。”

  玄宸颓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还能看见上边的斑斑血迹“一念成魔,但我,不后悔!您教我的博爱我学不会,您要求我宽容我亦没有做到。睚眦必报,残忍嗜杀。师尊。。。。。”玄宸抬头直视着云玦,苦笑“这样的我,您又何必将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呢?”

  云玦忽然一巴掌拍在玄宸的头上,就好像之前他做错事,若水生气却又不舍得用力地那样轻轻地拍了一下。无奈地说道“为师可从未说过让你去做一个圣人,为师自己都做不到,如何能要求你能做到呢?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当以怨报怨,以德报德。你确实错了,但你不是错在想报仇,而是错在发动仙魔之战,牵连无辜众生。宸儿,你可知错?”

  “无辜?死在我手中的,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们,就不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

  “可死在其它魔族手中的有。”云玦不赞同地摇头“虽非你亲手所杀,却终究是因你而死。”

  “他们双手沾染上的魔族中人的血可一点不少。既是战争,那些人技不如人,为魔族中人所杀,却也算不上无辜。况且,他们闯入魔族如入无人之地,肆无忌惮。为何不说他们主动挑衅,发动仙魔之战呢?祸乱苍生这个罪名,我倒是替他们背得牢牢地。至于仙史上的那些记载,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云玦,还真是不知道。毕竟,记忆还未恢复。他对之前诸事的了解,仅仅限于溟释告诉他的那些。

  但是,这些事情,他还真是一时无法接受。他无法相信,这些事,会是仙族前辈们做出来的。

  为了除掉一个宁玄宸,当真值得如此不计代价吗?

  “宸儿。。。。。。”云玦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玄宸挡了回去。

  “师尊,弟子告诉您这些,并非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没有必要。我确实满手血腥,弟子只是想告诉您,仙族中人并非如表面上那般无害,有的仙人心中,未必比得上魔族。您对那些家伙向来不设防,弟子希望,您日后,可以多为自己想想,仙族那么多人,寒钰师叔虽不着调,但对您,却是万分看重的。必要时候,拉他做做苦力也是不错的。。。。。。”

  “够了,不用再说了。”每一个字都如同是在交代后事,云玦实在冷静不下来了“为师不会回昆仑,你也别想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逼为师回去。为师不会走,更不允许你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云玦的语气,是容不得玄宸拒绝的坚诀。一时竟让玄宸忘了自己接下来想说些什么。

  云玦将玄宸按回榻上,自己在他的身边守着,低声说道。“为师不问你干了什么,但为师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了。”

  玄宸不忍再看师尊那温柔如水的目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阖上双眸,掩下那纷涌而至的绝望。

  师尊,我是魔了,彻头彻尾的魔。不是那个只有一个魔君称号的慕容梓宸,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理智,什么时候会。。。。。。灰飞烟灭。

  除掉混沌魔种这个祸害,或许是我能为您,为这三界做的最后也是唯一的一件事了。。。。。。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能让你心甘情愿地去死。对于玄宸而言,云玦,就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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