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丁瞪直了眼睛,流泻不止的血液带走了他全部的生命力。子拓帮他合上眼睛,紧紧地抱着他的尸体闷声痛哭。
商汤在位第二十八年,嫡长子太丁英年早逝。
《竹书本纪》记载,汤,二十八年,太丁早猝,原因不详。
紫暮 (十一)
又是一年秋,中庭的瑶台玉凤开的恰到好处,墙角的冷艳与它交相辉映,别有一番风采。
从中庭绕过中间的水阁,再往里穿过一条回廊就到了内院。院子里遍植常绿的冷杉和修竹,几个穿着烟蓝色襦裙的婢女安安静静的待在各自的岗位,见着子拓进来,随即问安。
子拓挥手,眼神四处飘晃,“紫暮人呢?”
其中一个婢女恭敬地回答,“小公子在书房。”
书房?子拓看着东厢那座别具一格的小楼,原本平直的嘴角略微有了一丝弧度。他转了方向,迈步朝书房走去。
待到子拓走远,刚才那几名值班的婢女悄悄地松了口气。公子这一年多实在是变化太大了,也只有在提到小公子的时候才会让人觉得还是以前那个和煦的子拓公子。他平日里总是一副阴郁的样子,人也越来越幽闭,整个宅子再也没有以前的欢颜笑语了。
几名婢女互相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站回原来的位置。
推开书房的雕花红木门,子拓一眼就看见伏在桌案上呼呼大睡的紫暮。昨天他睡觉不老实被他罚了抄书,刚才听婢女说他在书房,还让他稍微期待了一阵。
一开门,就是这副模样……不过,这才是紫暮不是?
他把门掩好,放慢步子靠近桌案。桌案上放着一筒平滑的竹简,上好的刻刀端端正正的躺在竹简顶端。再往下,就是紫暮黑色的头发和埋在臂弯里熟睡的脸。
桌案左上角不知何时磨的墨已经快要干了,子拓抓起笔架上的紫毫,重重的在砚台里蘸了一笔。
紫暮在做一个梦,很美的梦。他梦见洛伊山上的春天来了,他一出洞穴,漫山遍野都开满了花。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都有。他在花丛中打滚,柔软的花瓣一片片擦过他的脸颊,有点痒。
“子,子拓,你回来啦!”紫暮微睁开眼睛,一看清面前的人,立刻清醒过来。
“你怎么睡着了?早间给你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吗?”子拓强忍着笑,绷着嘴角把话说完。
“做完了。”紫暮连忙把自己压着的竹简拿起来,面朝子拓,“你看,我都写了。”
子拓看着他一脸正经的样子,着眼看了看竹简上的东西。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字,子拓摸摸下巴,约莫…约莫是鬼画符?
“写的什么?你念给我听听。”
“好。”紫暮欣然答应,“上面是子拓,下面是紫暮,嘿嘿。”
嘿嘿嘿?子拓哭笑不得的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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