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劫后余生
“我不走,我要在这陪玉儿。”
顾南风说着上前握住司玉的手,眼眶通红,司玉眸光黯淡,气若游丝,想开口说话却连张嘴巴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让顾南风出去,可他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不想顾南风看到他闭上眼睛离开的样子,对他太过残忍,刚才顾南风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心疼至极,却无能为力。
“风儿听话,有什么问题师傅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出去在外面等着。”
“不管师傅您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这里半步,我要陪着玉儿,就算……他真的难逃一死,我也要让他死在我怀里,然后陪他去死。”
执拗的态度让南一道人为难,剖腹取子的场景太过血腥骇人,顾南风爱司玉入髓,他又如何能承受的了那么大的视觉冲击,只怕会对他造成巨大的难以愈合心理创伤。
“你,你留在这里只会碍事,如果你真的相信师傅,就快点出去,玉儿和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多久。”
南一道人态度强硬,语气不善,却仍事无法将铁了心要留下的顾南风赶出去。
“并非徒儿不信师傅,只是我想陪着她,玉儿会害怕孤独,他需要我,我必须要时时刻刻守着他,不管一会您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出声打扰,只请您让我留下,让我陪着他。”
南一道人叹了口气,思索片刻沉声道:“好吧!但你记住,一会不管有任何意意外,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插手,否则,一尸三命我可无法保证。”
“好,我答应您。”
顾南风说着,低头亲了亲司玉满是汗水的额头,抽噎道:“玉儿别怕,再坚持一会,师傅会有办法救你的,不管是生是死,夫君陪你一起,不怕。”
司玉闭了闭眼,眼泪从眼角滑出,片刻之后,张了张嘴,一句很小声很小声又极度沙哑的话从喉中艰难发出:“好,夫君,玉儿……爱你。”
“我也爱你!”
众人眼眶一红,悄悄抹了把眼泪,这对苦命鸳鸯,可真是够坎坷的了,只望老天有眼,能让这两人未来顺顺利利,幸幸福福直到永远。
南一道人吸了口气,准备好一切后对着顾南风吩咐道:“帮玉儿把衣服脱了,把他平放在床上,然后帮他输送灵力,切记,我没让你停你千万不能停,刨腹取子危险异常,灵力是他支撑的唯一希望,一定不可懈怠。”
“我会的,师傅放心,就算耗尽我毕生修为,我也绝不会放弃。”
顾南风点头应好,却在动手脱司玉衣服的时候有些迟疑,司玉毕竟千金之躯,岂能浑身赤裸公诸于众。
南一道人知他心中所想,出声道:“别担心,医师救死扶伤,医德所在,是不会在意那些的,能留在这里的都是医术精湛的大夫,更不会对玉儿有什么别的想法,你最好速度快点,免得耽搁了时辰。”
听完南一道人所说,三位大夫齐齐躬身答道:“请驸马爷放心,奴才们愿以人头担保,定非礼勿视,专心救人,事后,也绝不会出去言语半字,。”
顾南风双唇紧民,对着三位医师道:“有劳三位了,辛苦三位一定帮我保住玉儿性命。”
“驸马放心,奴才们定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安排好一切,南一道人拿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顺着司玉隆起的肚子慢慢划了下去。
一声石破天惊的哀嚎自殿内传出,震人心肺,门外众人皆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屋里的动静。
那天孩子是怎么被取出来的,顾南风已记不清了,只记得眼前血肉模糊的一片,一度成为他一生的噩梦。也正如他所言,为了保住司玉性命,他真的几乎快要耗尽毕生修为,才终于听到旁边的医师激动的说着:“孩子出来了,出来了,快,快......”
孩子从肚子里被抱出的瞬间,司玉的眼神开始涣散,南一道人一声急喝:“风儿快叫醒他,千万不敢让他这个时候睡去。”
顾南风点头,使劲拍着司玉的脸叫他:“玉儿别睡,睁开眼看看我,千万别睡,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你睁开眼看看他们啊!”
南一道人一边处理着司玉肚子上骇人的伤口,一边提醒着顾南风:“给他输送灵力,千万别停,再坚持一会。”
顾南风回过神来有些慌乱,集中精力抖着手为司玉源源不断地输送着体内灵力,可他明显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心急的眼泪急速往下掉。
司玉努力想要睁开眼,可他真的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半眯着眼看着顾南风,就像是看他最后一眼般,恋恋不舍。
“风儿别怕,玉儿他没生命危险了,师傅有办法救他。”
南一道人的这句话可谓一剂强效定心丸,让顾南风激动非常:“真,真的吗?”
南一道人边说,边嘱托两位医师快速缝合着司玉肚子上的巨大伤口,边从掌心幻化出一枚丹药喂进司玉嘴里,“孩子乖,再坚持一下,千万别放弃,风儿在等你。”
南一道人说完,配合着顾南风也开始为司玉输送起了灵力,可还没等大家都松口气,儿科医师突然道:“不好,这两孩子怎么都没声不哭啊,脸色也开始发紫了,道长您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谁都知道,孩子出生不哭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死胎,一种则是天生残缺,可不管哪一种,顾南风都已经顾不上了,此刻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司玉。
南一道人微微一愣,刚才孩子被出来的时候他分明探过孩子心脉,是正常的啊!
“打屁股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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