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46
那人一出声, 沈绛如便警觉地挣开他躲开二丈远,回头一看,竟是那个病二郎莫与欢。
她一下子有些慌,自己刚刚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厮, 胳膊肘那一下子可是铆足了劲儿的,原来是他啊,她现在倒担心有没有被她撞出个好歹来。
担心归担心, 她嘴上却是不会饶人的,省得让这做派轻浮的人会错了意。
“你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莫与欢捂着遭受重创的胸口, 直不起腰来咳了半天,脸如纸色:“我不过是……想同你开个玩笑。”
沈绛如心道, 他若是个像晖哥儿那么大的孩子就罢了,偏如今还比她大上两三岁, 寻常男子像他这么大都成家了,还开玩笑?!
“你明知我是你嫂嫂,这样的玩笑岂是能胡乱开的?你母亲常将礼数规矩挂在嘴上, 你怎么可能不懂?”
她瞪了他一眼, 虽然见这人身如纸片, 仿佛下一瞬就要摔倒, 也忍住了怜悯心没去管, 绕开他想走。
“等等,我想同你……说两句话。”
不得不说,从小到大,沈绛如看沈青若装可怜的路数看多了, 如今遇上了真可怜的,她也能硬起心肠视而不见,省得引火烧身。
“有什么话,小叔子晚间饭桌上当着主母的面跟我说就是了。”
“你……就这么怕他么?他如今不在府中,你还这样拘谨,可是他说了什么吓唬你?”
沈绛如都走远了,听见他这话不得不折回来,脸色并不好看:“第一,我并没有拘谨,我虽行事乖张,不代表放荡轻浮,第二,我夫君也没有吓唬我,他待我好得很,好到我不稀罕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莫与欢苦笑一声:“你何必瞒我?那日在别院我都看到了,他不顾你的意愿那般强迫,你心中十分恨他吧?只不过迫于他的威慑力大,不敢反抗。”
沈绛如一听那日她与将军纠缠居然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一时有些羞赧。
只不过现下不是害羞的时候,她上下打量着他,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原先以为这人好歹算是个清秀贵公子,加上病弱之躯有几分可怜,然而如今听他这话,分明是满眼瞧不上他大哥,连带着将她这嫂嫂也形容得苦情起来。
“小叔子还未娶亲,想必不懂我与你大哥的相处之道,我也不必与你多解释,反正我们夫妻之事,与你无关。”
她留下这话,便往回走去,听见他在身后气息微弱:“嫂嫂进门不久,有所不知,大哥此人最是冷漠无情,他满脑子尽是战事,才不顾你冷暖,这样的人,你能忍多久?”
沈绛如见折芳迎面跑来,伸手接下那团扇摇了摇,扇走一身的火气:“是我在饮水,冷暖我心中自然有数,无需小叔子多嘴,更何况他为国效力心系战事,我却更喜欢呢,满脑子儿女情长的纨绔,我才瞧不上。”
以防他再多说什么,沈绛如直接步履如飞地拉着折芳走了。
回到东苑坐定,沈绛如自言自语地抱怨:“本以为是将军府中不必带着方赟防身的,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以后还是带上他吧。”
折芳为她倒茶:“夫人,奴婢方才回来取扇子,路上遇见正苑的丫鬟,问她们手上拿的是什么,她们说是给二爷的药材,极其珍贵,那一小盒子要百八十两呢,听说他这些年都吃这药,奴婢算了一下,一年的药钱倒够添置一座京城的宅子了。”
沈绛如喝茶:“主母爱子心切,我们别多话。”
说是这么冠冕堂皇地说一下,然而一想到那些钱是将军在沙场上用血肉之躯拼来的俸禄,这二爷吃了药便罢了,还在大哥背后挑拨他与新婚妻子的感情,简直是……
她越想越气,若说原先还有些可怜他,现在却恨上了这个白眼狼,顿时火冒三丈,还未入夏的天气就气出了一身的汗。
于是她一搁茶盏:“热死了,多叫几个人进来打扇。”
此事过后几天,沈绛如去正苑请安或用膳时见那位二爷都当无事发生过,心里不免鄙夷,这位与高文曜一样,表面上温柔俊朗,光风霁月,可内里却是狭隘下作。
先前被表象迷惑的她如今可算想开了,不可以貌取人,外人看莫将军冷酷威严,谁能想到他私底下也曾搂着她温柔低语呢?
想来想去,还是她夫君最好,旁人被这么一比,成了实打实的绣花枕头,不堪细看。
立夏之时,折芳从外头跑来东苑,说是有将军写的家信,上头写了只给夫人一人,正苑的主母因此好大一阵不乐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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