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苏怀瑜做好饭后,问冯梓一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冯梓一利落地收拾了摊在桌上的文件,“有事情我会来跟你商量,或者让新润来,不然咱们视频也行,你好好养伤,我中午约了人,先走了!”
苏怀瑜对冯梓一的识时务很满意。
程彻无奈道:“他怎么这么怕你?”
“恐怕不只是怕我吧?估计还有你一份儿。”苏怀瑜抱起程彻把人放在椅子上。
程彻现在已经放弃跟苏怀瑜争辩了,即使他现在的腿脚走个几步路没有大碍,但是,可能是在医院的时候抱习惯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提出反对。
而且,他确实在思考他和苏怀瑜平时的行为举止真的很过分吗?
吃了午饭,苏怀瑜和程彻窝在床上午睡,厚重的窗帘让人分不清具体时间,苏怀瑜也没定闹钟,就都睡到了自然醒。
把人抱到楼顶上晒太阳,腿脚不灵便,身上伤还没好利索,就没有坐秋千,而是选择了躺椅。
一串串紫藤萝的花穗垂下来,颜色深深浅浅交映在一起,密密匝匝的,似乎囊括了自然界所有漂亮的紫色,阳光调皮,也跑来凑趣,在地上投下花串不规则的影子。
中国人有食花的传统,苏怀瑜怎么会放过这一架子开得茂密灿烂的紫藤萝?早就在它们初开的时候就摘下来做了紫藤糕、藤萝饼和紫藤花炒蛋。
苏怀瑜搬了个小圆凳,舒展了长腿,趴在程彻没受伤的那条腿上。
程彻把书扣在膝头,揉了揉苏怀瑜的头发,像揉弄着一只巨大且温驯的猫科动物。
苏怀瑜配合地抬起头让程彻逗弄,玩儿了会儿,抓住程彻的手,问,“想不想吃蛋糕?”
在医院的时候,饮食一律由李婶负责,李婶是不可能想到程彻还喜欢吃甜食的,而且甜食一类刺激性的食物吃多了,不利于伤口愈合,但是,偶尔吃一次享受一下也不要紧。
程彻的眼睛闪了下,苏怀瑜把脸凑过去,“亲我一下,我给你做。”
——跟孩子得了小红花,拿回家向父母讨要夸奖的神情如出一辙。
程彻笑笑,在苏怀瑜的两边脸颊上各吻了下。
苏怀瑜点点嘴唇。
程彻便又在苏怀瑜的唇上亲了亲,想后退时却被按住了后脑勺来了个深吻,放在膝上的书“咔嗒”一声掉在地上。
苏怀瑜直把程彻吻得没力气了才放开,在对方润泽的唇上啄了两下,把书捡起来放到程彻手里,好心情地下楼去了。
材料是中午就处理好的,因此做起来很快,半个多小时后,苏怀瑜就端着托盘回到了楼顶。
苏怀瑜把托盘上的东西放在小圆桌上,把盘子靠在一边,把桌上的叶脉书签递给程彻,等程彻夹好书签后把书接过来垫在茶壶下面。
长长的陶瓷盘子里,四个矮墩墩的团子乖乖地排成一列,香味很淡,很好闻,程彻问道:“做了什么?”
“摩提,抹茶、红豆、紫薯和巧克力,”苏怀瑜把叉子递过去,又指指边上描金边的白瓷杯子,“这是奶绿。”
程彻虽然对这些工艺不了解,但是估计半个小时做不出来,以眼神询问:早有预谋?
苏怀瑜但笑不语,挖了一块儿抹茶口味的塞进程彻嘴里,程彻有什么不明白的,爱人的小情趣而已,看破不说破。
晚上两人吃得比较清淡,韭菜虾仁炒蛋、茄汁鹌鹑蛋烧西蓝花、黑椒牛仔骨、山药菠菜汤,养伤期间,浓油赤酱还是少吃为妙。
在医院,虽然病房里配了独立的浴室,但是那时候伤口离恢复好还差得多,也就只能擦擦身子,回了家,伤口也好多了,洗澡这件事就提上了日程。
苏怀瑜觉得这不是对程彻的刁难,而是对自己的考验。
大概是、痛并快乐着。
等把程彻伺候好了塞进被窝,苏怀瑜苦兮兮地在浴室又奋斗了半天,最后,还是程彻用手帮了忙。
等全部收拾利落,已经十点多了,好在两人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养伤,也没有别的事。
程彻倒是早就想回公司了,冯梓一一个人撑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在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程彻的上班时间被固定在上午,最晚不超过下午四点,其间还不包括吃饭和午休时间。
对此,冯梓一就差咬着小手绢嘤嘤嘤在程彻办公室门口哭了,算了算了,养伤为上,养伤为上。
程彻对苏怀瑜的过度保护抱着着十分纵容的态度,他愿意这样就这样吧,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问题,由他去了。
程彻的身体恢复的速度虽然比不上苏怀瑜,但是也很快了,出院后不到半个月就好得差不多了,脚踝处的伤也不要紧,只在走动的时候稍微有点不舒服,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相比于苏怀瑜和程彻的恢复速度,苏铭的身体每况愈下,两人有事没事总要多过去陪陪老爷子。
周围的人嘴上不说,心里其实都明白。
苏铭靠在躺椅里,在廊下晒太阳,面容有些消瘦,精神却不错,也不显憔悴,看见苏怀瑜和程彻,招招手让两人坐到身边。
“身体怎么样了?”每次见了程彻,苏铭总要问上一句。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伯父放心。”
“那就好,你也该改口了吧?”苏铭慢慢抚摸着乖乖趴在他腿上的二金的脑袋,说话很慢,原来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仿佛已经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了,余下的,只是苍老和一点牵挂。
程彻一愣,看向苏怀瑜,苏怀瑜轻轻点了下头,眼神里含着淡而柔软的笑意,春光明媚里,让人觉得很软,却很有底气。
“爸。”
“哎,好孩子,我等你这一声很久了。”
程彻的嗓子梗了下,苏铭这么说倒让人有些伤感。
苏怀瑜揉捏着程彻的手指,“上次见蒋伯父,他还说好长时间没和您一起下棋了,找个时间再下几盘。”
苏铭叹了口气,他们这一辈里,数他们俩活得时间长,“那老家伙身体怎么样?”
“跟您来个几盘不成问题。”
“那好,就明天吧。”
“我等会儿就去跟伯父约时间。”
春日的太阳短,这会儿偏了西,渐渐起了凉意。
“扶我去书房坐会儿,你们俩留下吃了晚饭再走?”
“好。”
程彻脚踝处的伤还没好利索,就留在了楼下,赵叔拿了几本杂志,他就坐在沙发上随手翻了起来。
苏怀瑜扶着苏铭在椅子上坐下,想出去的时候被叫住了,“坐下,跟你说几句话。”
苏怀瑜便在苏铭手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我说完之前别插嘴。”
“知道了,您说。”
“我死之后,把我们葬在一起,这房子不要动,你们想住就住,不想住就留着给赵叔、李婶养老,他们跟了我半辈子,没个一儿半女的,临了我也没什么能给他们的;
“至于我名下其他的财产,你百分之四十,给程彻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分给赵叔他们,最后的一部分以你小爸的名义捐了。
“遗嘱我都写好了,就在律师那儿,到时候他自然会联系你。一起火化的东西我也收拾好了,赵叔保存着,到时候一起火化了。”
苏怀瑜沉默着,没有开灯的室内有些昏暗,苏铭的安排他没有异议,只是听着老人说遗嘱的事情,不免有些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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