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旧书市场

　　四五米宽的街道两侧，是林立的书铺，建筑古朴，店面陈旧，不过倒是干净，不难看出这里沉寂过一段时间，可能是为了最后这三天，才重新收拾营业的。

　　店外面还支着架子，残旧的书籍挤挤挨挨排列在上面，有些寒酸，有些可怜，让爱书的人瞧见了，难免心疼。

　　书尤其便宜，一元一本的不在少数，几乎和白送的差不多。

　　在网络发达的当今社会，纸质书籍的地位一降再减，买书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二手的旧书呢。

　　苏怀瑜平时买书也是网上买得多，很少再去实体店了。

　　两人边走边看，各种上了年代的画报、图册，还有各种题材的连环画，倒是看了不少新鲜，在一家专门卖外国书籍的摊位前，两人停了下来。

　　苏怀瑜转了一圈，见程彻手上拿着本厚厚的书，便凑过去看，“这什么书，我看你拿了半天了，《基督山伯爵》？”

　　程彻翻到出版信息，指给苏怀瑜看，“嗯，人民文学出版社在1978年出版的，翻译是蒋学模。”

　　“我没看过这个版本的，翻得怎么样？”苏怀瑜问着，接过书随意翻了几页。

　　“是比较好的版本，家里有一本，不过是近年重印的。”

　　蒋学模的翻译基本符合信、达、雅的要求，是相当有古典韵味的简单文言，长句的使用非常流畅，行云流水一般。

　　“确实。”苏怀瑜合上书，手上这本很旧，卷页很严重，“喜欢就买下吧，我去问问还有没有？”

　　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男人，穿对襟褂子，留着胡子，摇着蒲扇，很是悠然。

　　“老伯，这本书还有吗？”

　　老板接过书，抚了抚封面，“有倒是有，不过只有一本了，我可是打算自己个收藏的。”

　　“老伯，”苏怀瑜是有把握的，如果真不打算卖，直接说没有不就好了？“我们是真想要，您说要多少，我们一口价。”

　　“不是钱的问题，年轻人，你们还来逛这旧书市场？”

　　苏怀瑜扭头看看程彻，这老伯是跟他们唠嗑呢？左右也不赶时间，“不是要拆了吗，我小时候来过几次，就想着再过来转转。”

　　两人和老人聊了会儿，这期间没一个人过来。

　　老伯站起身，“你们等会儿。”

　　老伯回店里拿了书，交给苏怀瑜，“跟你们开玩笑的，书就送给你们了。”

　　苏怀瑜把书递给程彻，这本书比刚才的那本好多了，除了有些泛黄的书页，整体上完好，对老人的好意，两人没有推辞，这时候卖的不只是书，更多的是一种情怀。

　　“那就谢谢老伯了。”

　　“你们看看还有没有感兴趣的，都拿去吧，过了今天，这些书估计只能压箱底了。”老人说着，不无感伤。

　　“老伯，不管什么时候，爱书的人还是很多的。”

　　“好，就冲这句话，今天这书就送得值！”

　　两人又看了看，挑了两本画册，然后和老人告别。

　　程彻一直觉得苏怀瑜的人际交往能力很强，即便是陌生人，也能很快搭上话，不会冷场，不像他，对着不熟悉的人，话是很少的，刚才基本上都是苏怀瑜在说。

　　见程彻沉默着，苏怀瑜叫他也没应，轻轻撞了下程彻的手臂，“想什么呢？”

　　“你跟周围人都相处得很好。”程彻直言。

　　苏怀瑜脑子一转，就知道程彻指的是什么了，“谢谢夸奖，其实说的都是废话。”

　　“而绝大多数时候，感情就是由废话建立起来的。”

　　“那很显然，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属于这个范畴。”

　　程彻好心情地笑笑，“你有理。”

　　“本来就是，就像现在，你只是笑笑，我就觉得很开心，或者，你不说话，也不动，睡觉也行，能看着你就很好。”

　　程彻闻言绷紧了嘴唇，但是走在旁边的苏怀瑜看见他的耳根都红了。

　　程彻快走几步，“伯父说得不错，油嘴滑舌。”

　　苏怀瑜追上程彻的脚步，“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听？”

　　程彻没说话，苏怀瑜勾勾唇调笑道：“你不喜欢听啊，那我可要说给别的人听了啊？”

　　程彻没停下，只说了两个字，“不许。”

　　苏怀瑜凑过去，佯装没听见，“你说什么，今天的风儿好喧嚣啊，我什么都没听见。”

　　两人这是正好走到了人少的地方，程彻拉着苏怀瑜的腕子拐进了一条小路，走到另一条街上，周围连一个人都看不见。

　　程彻把苏怀瑜按在墙上，贴近对方的耳朵，一字一顿，“我说不许，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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