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是人间最美的遇见

　　苏怀瑜手腕一转，握住程彻露出来的小臂，两人都沉默着，暖黄的灯光下，只有两双眼睛里的光华流转相映。

　　还是苏怀瑜先妥协了，跟喝醉的人是不能讲道理的，他放开手，重新把程彻的胳膊放进被窝，“早点休息吧，我去客房。”

　　这时候了，苏怀瑜没打算再回家，重要的是他不放心。

　　苏怀瑜的手还按着被子，于是程彻的手从一边伸了出来，抓住了苏怀瑜的衣服。

　　苏怀瑜的眸色渐深，由着程彻抓着他的衣服，弯腰靠近，盯着程彻的眼睛，压低了的声音近乎气音，“这是不想让我走？”

　　程彻眼都没眨一下，直直的看着苏怀瑜，“嗯，别走。”

　　完了，苏怀瑜觉得自己的理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怎么能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出这么熨帖的话呢，偏偏还直愣愣地戳进了他的心窝，让他心甘情愿将他想要的一切双手奉上，何况是“别走”这样的要求呢？

　　“好，我不走，我就在这儿。”苏怀瑜调暗了台灯的亮度，握住程彻抓着他衣角的手。

　　开始时，程彻还过一会儿就要睁开眼看看苏怀瑜，后来就睡着了，毕竟喝了酒，而时间也不早了。

　　苏怀瑜坐在床边，握着的手骨指修长，他轻而深的呼出口气，如果能在这双手上戴上一枚戒指，一定会更好看。

　　而那枚戒指，只能是他送的。

　　落地的窗帘只拉了一边，苏怀瑜看向窗外，明明是个阴雨天气，虽然雨已经停了，但是阴云依旧遮住了月亮和所有的星星，苏怀瑜把视线移回程彻的脸上，这样的安然，他已经渴望得太久了。

　　他甚至觉得，不是云层遮住了光亮，而是月光和漫天的星辉都聚集到了这间房里，柔和了夜色，与一小片暖光融合在一起，出乎意料的协调。

　　苏怀瑜表情平和，如同房间内的月光一样。

　　突然，一阵手机的震动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苏怀瑜的手机在外衣口袋里，他松开程彻的手，翻出手机，是方兀。

　　看了眼程彻，苏怀瑜接了起来，出了门才回道：“嗯，已经睡下了。

　　简短说了几句，苏怀瑜就挂了电话。

　　回到卧室，看到程彻，苏怀瑜的心里揪了一下。

　　为那人的不安。

　　程彻翻了个身正对着门，眉头皱起，被子外面的手来回摸索着。

　　苏怀瑜忙坐回去，握住那只手，轻轻拍了拍程彻的背，“好了好了，我没走，没事了，睡吧。”

　　不一会儿，程彻就安静下来，略微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了。

　　苏怀瑜看着程彻，心里软得像四月将开未开、蓬蓬隆隆的花骨朵。

　　苏怀瑜调出相机，对准程彻的睡颜，拍了好些张照片，嗯，各个角度的，一本满足。

　　时间的流逝快速而轻巧，像一尾小而滑的游鱼，从指缝间溜过，无知无觉，只留下了细小鳞片的光滑触感。

　　苏怀瑜被大亮的天光拉回现实，一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松开程彻的手塞回被子里，拉上窗帘，出了门。

　　苏怀瑜简单洗了下就开始准备早餐，程彻今天肯定还是正常上班的，昨晚上估计就没吃好，又喝了不少酒。

　　打了五谷豆浆，搜罗了仅有的材料，干木耳、干香菇，还有冻在冰箱的虾仁，摊了蛋饼做春卷。

　　苏怀瑜正准备上楼叫程彻，一转身发现人就站在厨房门口，“洗好了？难不难受？”

　　“还好。”程彻的酒量并不好，平时喝得不多，这次聚会，如果不是看在方兀的面子上，他是不会去的。

　　“来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安静，饭后，程彻刷着碗，苏怀瑜就靠在冰箱门上，“等会儿去公司？”

　　“嗯。”程彻仔细冲去泡沫，室内温暖，水却依旧很凉。

　　“我送你吧，你的车方兀说今天就开回来。”

　　“好。”程彻把最后一个碟子放好，“昨天，麻烦了。”

　　“不麻烦，”苏怀瑜笑，“有事儿的时候能第一个想到我，荣幸之至。”

　　程彻转身，面对着苏怀瑜，弯了弯眉眼，“谢谢。”

　　“跟你说过别谢我，”苏怀瑜上前两步，“不过，你要是真想谢我，也不是不可以。”

　　程彻后退了半步，抵在台子上，“什么？”

　　苏怀瑜凑近了，双手从程彻腰侧越过去撑在台面上，他当然知道，这个姿势绝对过界了——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但是，他不想再等下去了，这种情绪在打开冰箱冷冻层的时候达到了顶点，他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牵他的手，抱他；光明正大的关心他、照顾他，分享他的一切。

　　想疼他、宠他，不是把他当女人，也不是轻视人，而是把他放在了心尖上、心窝子里，因为喜欢，所以想对他好。

　　苏怀瑜的声音很轻，他说：“我们交往试试，好吗？”

　　在苏怀瑜说出这句话前，程彻就有微妙的预感，真的听他说了，心里没有一丁点的抵触，他才发觉，之前所做的心理建设没有一丁点的用处，因为用不着。

　　这句话，他等了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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