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究竟是谁伤了心

叶冉被宣进了宫，戚长风看着他的目光难以辨认，叶冉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只听得他说:“子桓，朕信你，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清白。”

叶冉回去了，就为了这句话，他相信戚长风。

隔天，京城就传开了，陛下一封旨意将叶国公下了狱。

牢房是真的阴冷，但一路走进去，人都对叶冉恭恭敬敬，陛下吩咐过，一定要好生相待。

既来之则安之，叶冉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抱着对戚长风的信任，一日一日的等待着，他想相信，那人一定不会冤枉了自己。

在牢房里暗无天日，只能从墙壁上的窗偶尔透进来的光中依稀的分辨出白天夜晚，可过着过着，叶冉也不知是度过了多少时日，他就像与世隔绝一般，什么也不清楚。

直到某日未到饭点，就来了人。

因为不曾缺衣少食，叶冉除了思虑过重瘦了些许外，人倒依旧是那个矜贵人儿。

狱卒手端托盘念完了旨意，叶冉等了多日，只信那人说一定会相信自己，可是他却没想到，这旨意，竟是给自己定了罪，要自己伏诛的。

“叶小将军，请吧。”

叶冉的视线不自觉转到托盘上，看到那把自己送给戚长风的匕首，如今这人竟还给自己了，甚至还作为让他自裁工具之一。

苦笑两声，叶冉脑海中浮现出他遇到戚长风后的种种画面，多年的痴心终是成了妄想，只有他一人承受了这份苦楚，却不得善终，最后，捅了自己一刀的，是那个自己全心全意倾心之人。

可这能怪谁呢？

认识戚长风的是他，亲近戚长风的是他，动了歪心思的还是他，这一切都与戚长风无关，对方本就不信任他，如今不过是将这份不信任放大了，江山，终究是最重要的。

咎由自取，不得善终，不都是他自己选择的吗？但凡能狠心抽离，也不会是这个结局了。

狱卒离开，空间内只剩叶冉一人，他缓缓举起匕首。

一切就此终结吧。

他的身后已经空无一人了，唯一能支撑着他向未来走的那个也封掉了他的去路，与其放不下的纠结一生，不如就此彻彻底底的斩断。

原本他想，这样的心思他一人承担就好，不与谁说，也不需要人知，可到最后，人都是自私的，他后悔了，他想让戚长风知道，哪怕是一个拒绝的答案，他都想让他知道。

他不甘心，竟从未得到过一丝回应。

匕首刺入心脏的那一刻，叶冉忽然想着——原来真正的心痛是这样的感觉。

就这样吧，一切都结束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戚长风，永别了……

同一时刻，正在皇位上坐着的戚长风一阵心绞，强烈的不详感如蛛网般扩散，他忽然慌乱。

一个狱卒跌跌撞撞从门外跑进，“陛下！叶小将军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朝堂上一片哗然，戚长风猛然从位置上踉跄下来，要不是福公公扶了他一把，他怕是能摔下去。

眨眼到了狱卒面前，戚长风眼中血丝蔓延，恐怖至极，“你说什么？”

“叶小将军他……他畏罪自……杀了。”

“砰！”

戚长风大力一甩，狱卒直接撞上了大殿的柱子，戚长风疯了一般的往外跑。

一群大臣猛然反应过来追着戚长风，“陛下！牢房之地不可亲临啊！陛下您快回来！”

“砰！”戚长风将头上的冠反手摔了出去，直接碎在了一众朝臣眼前，“谁再阻拦，犹如此物。”

那一刻，众人仿佛看到了死亡。

只有福公公一人还跟在戚长风身后，两人到了牢房，根本不需要人带路，戚长风也能准确无误的走到最后的地方。

进去的那一霎，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叶冉一身狱中的白衣，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正涓涓留着鲜血，在牢房这样漆黑的地面上，却依旧红的刺眼。

戚长风的头嗡嗡作响，他好像听不见，看不见了，眼前只有那鲜红的血，和叶冉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那样的憔悴，那样的了无生息。

张了几次嘴，戚长风都没有办法发出一个声调，他甚至不敢上前去触碰，生怕一碰，他连叶冉的身体都触摸不到了。

福公公是唯一还能保持一点理智的人，他上前探了探鼻息，内心一凉。

戚长风看向他，福公公甚至能从陛下的眼里看到一抹强烈的期盼。

可是他给不了这个希望。

“陛下，叶小将军……卒了。”最后两个字，福公公艰难的从嘴里说出来了。

戚长风支撑不住的摔倒，忽然疯了一样的抱起叶冉的身体，“这匕首哪来的，哪来的！”

“不可能，他还没死，找太医，找太医！一定能救，一定能救的！”

福公公一分身，就看到戚长风已经抱着叶冉跑了出去，立马追在他身后，“陛下，您慢点！”边跑他还不忘叫太医。

不管怎样，戚长风现在不能受刺激，要叫太医还是给他叫。

太医莫名其妙的被抓到陛下的寝宫，结果一进去，就看到戚长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猩红的可怕。

“治！”戚长风把太医扯到床前，“治不好，太医院上下给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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