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果然暖和，沈夫人款款进去，大包的糕点零嘴却都在沈慕倾怀里。不理会下人们复杂的眼神，沈慕倾面色平静地将包裹一一放好，沈夫人又在问那丫头：“府里可有什么事？”

这丫头正在为两人斟茶，一杯是水，一杯是茶：“昨日皇上去了，下人并没有告诉他夫人的行踪，夫人走时特意绕过了正门，想来是没有人知道的。”

沈夫人点了点头，却见沈慕倾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们说话。

“倾儿。”沈夫人突然唤他。

沈慕倾微微怔神，又听母亲道：“以前教你的剑法还记得多少？”

“都记得。”沈慕倾淡淡道：“不过许久没练了，应当会很生疏。”

沈夫人也端起了茶盏：“左右闲着无事，从今日起，母亲陪你练好了。”

沈慕倾微微皱眉：“母亲不必到处为我找事情做的，其实那些书的编撰有时也蛮有趣的。”

沈夫人抬眼看他：“可是你将文轩阁安置得这样好，事事都有人做了，不就是为了你自己闲着么？”

“也不全是，这样只是为了掌控全局。”沈慕倾突然就认真起来：“我其实是什么都做，却又什么都不做的，自己总要什么都会，不过凡事最好都先交给他们，物尽其用，免得有人闲着无事生非。这样，等他们出了问题再出面，做的事情就少了许多。其实许多人都知道的，就是天生操劳，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美其名曰让下属跟在他后面学习，其实还不如直接让他们上手的好。”

是啊，道理简单，做起来不容易，像自己儿子这样放心到干脆每天不去上朝的人，更是少。沈夫人打量他几眼，沈慕倾却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抬眼见母亲身边的婢女也在面带笑意看着他，一时有些局促：“我说错了？”

“没有，”沈夫人面色缓和下来：“只是觉得倾儿以前从不会将这些说出来，浅显的道理也好，万千丘壑也罢，只会一个人思量。”

沈慕倾渐渐垂了垂眸，母亲还是将他当成孩子。心里的事，说出来如何，不说出来又如何，无论如何也没人会听，即使听了也只是听听而已，又不会为他做什么。

“好了，我知道，你心中自有一方天地。”沈夫人见他又低着头，只好叹道。

一百零二 冥顽不灵

是酉时，宫灯初上，皇上却没有离开御书房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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