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以牙还牙
城北,帽儿胡同。
天边的最后一抹亮光散去,万家灯火如同漫天的星子倒映而下,二者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巷口有妇人扯着嗓子在喊孩子回家吃饭,声音洪亮,回荡在小小的巷道里,不时便有孩童飞奔而过,乳燕投怀般的冲进妇人的怀里。
“确定地方没错?”一身夜行衣的苏珏问着跟在身侧的隐修。
隐修同样身着夜行衣,面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主子你就放心吧,奴才去找进宝公公要出宫腰牌的时候,进宝公公特意告诉奴才的,决计不会有错的,主子要的东西进宝公公也一并都备好了交给奴才了。”
苏珏微微点头,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的消失在胡同里。
虽不知道进宝为何如此偏帮他,但这个人情,苏珏记下了。他为人素来恩怨分明。
主仆二人一直摸黑到了胡同最里面的一个二进的院子才停下步子。
门前的檐下挂着一个木质的匾额,上面写着“刘府”两个烫金大字。两人顺着院墙猫腰而行,待转到后门处,隐修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蹲下身子,“主子您手上的伤还未痊愈呢,又何必如此着急呢?要奴才说暂且按下不提,等回头一并算总账才好呢。”
苏珏手上的伤虽未痊愈,但也好的差不多了,淤肿已经消了,有伤口的地方也已结了痂,关节处有点淡淡的紫色的伤痕,眼下虽不能用力,但也不用缠的跟包粽子似的了。
“你懂什么?这仇要是不报,我心里实在不痛快,这样也不利于我养病。”
说着脚尖点在隐修的背上,借着隐修站起的力道,苏珏便轻轻松松的越过院墙,悄无身息的落在了院子里。
靠院墙边种着的两株芭蕉,长的甚好,枝**Y/Q/Z/W/5/C/O/M**叶宽大肥厚,几乎将苏珏二人的身形完全给遮挡住了。
......
但凡在宫里当差的太监,身上有些官职的,皆都会在宫外置上一个宅子,或是买上田地,太监虽算不得男人,但生老病死是谁也逃不过的,身下挨了一刀子,也没个儿女能送终,可不就得生前多做打算了嘛。
刘德福做慎刑司总管已有数年,积攒了不少的银两,前年便在帽儿胡同置了这处宅子,又在城外买了几亩地,顺带着还从牙婆那买了个媳妇并几个丫鬟,俨然过上了正常男人的生活。
今日难得休沐,他一早便被请去看戏了,在外闹腾了一日,天擦黑才醉酒微醺的回了家里,刚坐下媳妇周元霜便泡了茶端了上来,“老爷,先喝口茶吧。”
“整日里苦着张脸给谁看呢。我把你买回来,供你吃供你喝,还有下人伺候着你,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刘德福一把将桌上的茶盏给扫了下去,赤红着眼睛捏住跪在身前的周元霜的下巴。
周元霜吓得瑟瑟发抖,直摇头否认,“妾身没有,妾身真的没有......”
刘德福神色狰狞,狠狠的松开了手,又一脚拽在了周元霜的身上,对着一旁的丫鬟喝道:“去拿我的鞭子来。”
周元霜早年因为家乡大旱被父母卖给了牙婆,受尽了折磨辛苦,牙婆见她尚有几分姿色,原想把她卖进青楼的,不想却被刘德福花了高价买回来做了媳妇。
起初她也没其他念想,只想着有吃有喝不用挨冻受饿便知足了,可是谁知......
谁知刘德福就是个变态。
无数个夜里,周元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受着刘德福的折磨,他用慎刑司里的那些刑罚,挨个招呼在她的身上,打的她身上连一块好地儿都没有。
眼瞅着今晚这顿鞭刑是逃不过了,她只趴在地上,护着脑袋,也不哭也不求饶。
刘德福喜欢听别人的哀嚎求饶,周元霜越是这样不喊不叫,他便越不高兴,他走到她跟前,脚尖狠狠的踩在她的手背上,然后用力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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