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前尘篇(五十)
他沉默地着看那封休书,不过就是那么短短的一页,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好像这一辈子都要在这封信里度过一样。
言景词叹息着错开视线,眼中起了雾,什么都看不真切。
休书是他写的,那时候他们刚成亲不久,休书写完之后,他烦闷地随手一丢也不知道丢到何处去了,现在想来余大经常打扫他的房间,应该是对方给捡来了去。
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这封休书常年带在身边呢?
他一点都不怀疑余大对自己的情意,可就是这样,他才觉得一切沉重得过分,远比余大留下什么剖白给他的震撼来得多。
既然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曾想和你在一起,为何还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熬干净,不值得啊……
言景词仰着头,那轻轻的一张纸仿若有千斤重,他再也拿不起,飘落在地。
他怎么承受得起,怎样诚挚深重的感情,真正的是,一样情深一无所求。
言景词在房间里枯坐,从太阳高升到夜里寒风呼啸,吹得窗纸猎猎作响,像是谁在低低地啜泣着这一生的痛苦和不甘。
房子到最后都没有拆,新王府有那么一排旧房子,看着古怪而又生硬,可那却是淳安王最爱去的地方。
往后这一生,无数少女想嫁给守护西北的庇护神,可是,这庇护神即使到死的那一刻也没再娶妻,淳安王一脉就此断了,连后代都没有。
世人都说,王爷对已故的王妃,一往情深。府上的下人却说,王爷始终怀念着青梅竹马的红颜。,不曾爱过,那位男王妃。
……
冬天很快就过去,世人不管失去了什么,时间依然会如常地过,很多悲欢离合,不过是一个人的事。
言景笙从军营里回来,路过后花园的时候,就看见柳不语屈膝坐在凉亭的围栏上正在睡觉。
四周草木葱茏,一片新绿,撑着俊逸的容颜,那可不是一个赏心悦可以表达得到的。
把披风交给下人,言景笙背着手独自走了过去,才走到面前对方就睁开眼睛,眸子里一片清明。
言景笙笑着打趣:“你怎么不接着睡着,让我过来捏你鼻子或者把你亲醒啊。”
冬天过去,言景笙好像一瞬间又活了过来,恢复原来的模样。
柳不语坐直,抬眼瞅了他一眼,道:“那样不会恶心吗?”
“我对自己的王妃这样做,哪里恶心。”
“哦,你敢吗?”柳不语问。和对方相处久了,柳不语深知对方时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特别是对上他。
“本王怎么不敢……”说到最后音量变小,自己的底气都不足了,“还是算了吧,那样也很奇怪。”坐在石凳上,端起下人准备的茶就咕咚咕咚地喝。
“你最近很忙吗?”柳不语问。
“对啊,忙死了。”言景笙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小柳一个人在府里无聊,想我了?”
“是挺无聊的。”柳不语承认,“想……好像有点。”
“这么实诚啊,本王这心里甜滋滋的。”言景笙笑得眉眼弯弯,“等这几日忙过之后,我再带你四处游玩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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