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他见到有人肯为了另一个牺牲，不为名不为例，无怨无悔。

55

阴云散去，碧空如洗。

若非手机铃声响起，郁垒也不知自己会站多久。

他接起电话，却是周昊打回来，语气死气沉沉地：“师弟，你回来一趟，子矜他，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郁垒闻言一惊，刚才他是追着师兄出来，后来因为神荼没跟着师兄，这不过一时半会儿师兄就出事了？

他忙赶回去，刚进了家门就见客厅里摆了凝魂阵，红线捆扎的凝魂阵中甄子衿的魂魄若隐若现。

如今郁垒倒是可以确认他是甄子衿，往日那没有面孔的一张脸，如今显现出他本来精致的容貌，正是地府要他们寻找的甄子衿。

郁垒见周昊身上沾了血迹，脸上一片死灰，不禁担忧道：“师兄，怎么回事？”

周昊此时方回神，看了一眼郁垒，双眸迸出希望光芒：“师弟，只有你能救他了，我拼了全部灵力只能将他凝魂，可这只能凝聚他魂魄一时而已，要他复原，只有你能办到了。”

这还是郁垒第一次见到周昊失魂落魄，以往他哪次不是少年得志，三人里法术最高，一直跟随师父帮助他老人家捉鬼。

虽来原由尚不清楚，但郁垒见不得他伤心，正要答应却被甄子衿拉住裤脚。

甄子衿双眸弯弯，此时眸内却没有任何神采，他对着郁垒虚弱道：“不，不必了，不用为了我浪费灵力了……”他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不清晰：“我好了，也是要回地府继续受那十八层酷刑。师兄……你就让我……解脱吧。”

周昊见他说得如此绝望，喝道：“说什么傻话，我为你积德，你总会去投胎。”

“没用的。”甄子衿轻笑，笑容苍白无力：“我自己的诅咒，我愿意永堕地狱，不出地府，只要你能世世转生。”他望着周昊，眼底一片悲凉：“师兄，对不起，对不起。”

八百年前，他与周昊的前生舒垣同拜入灵云门，经过层层考验比试，二人最终被灵剑子收为弟子。

那时他们不过八九岁，在断绝峰相依为伴习武练剑。舒垣待他极好，处处照顾他护着他，好到他在小时候就喜欢上这个师兄。

可惜造化弄人，从他进入灵云门时灵通师伯就不喜欢他，处处为难他，若非师父和师兄护着，他也不知能不能挨的住灵通师伯的刁难。

后来，他学道有成，便离开灵云门独自闯荡。在外飘泊几载，他投靠了成吉思汗，用道术帮他西征，一路打到欧洲，若非成吉思汗死了，他应该会继续留下，不会回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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