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虽然我心底是这么认为的予兮读家，我不断地告诉我自己，我必须要爱我的妹妹，我必须要给予她欢笑，我必须护着她我必须爱她，但是我总是厌恶她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吧？我明明知道，我打从心底厌恶她、嫉妒她但是我就是不得不爱着她。这种爱意太扭曲、太晦涩了，有时候就连我自己也察觉不到。”顾晚年勾了勾嘴角，“记得有一天，她因为不喜欢吃青椒，所以连带着饭菜剩了一大堆在那里。我妈妈很伤心——要知道，我妈妈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家里的人剩饭剩菜的了。我一点儿也见不得我妈妈伤心的样子。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我真的疼得心都要碎掉了。于是我就骗我妹妹说，不吃青椒的人会流鼻血——她最害怕的就是流鼻血了。哈哈，我是不是真的很坏很坏。那个时候的我的威胁并没有成功，她非但没有开始乖乖吃饭，甚至开始嚎啕大哭起来。饶是我和妈妈怎么哄她都没用。接着我妈妈就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大吼一声你们爱吃不吃就回到房间里面去了。房门关上的声音很吓人。反正.........我是被吓了一跳的。”
“我妹妹当时哭了很久很久.........最后我还是劝她把青椒全部吃掉了。之后，我的爸爸妈妈要闹离婚。他们说要离婚其实也不是两年三年了，不过那一次.........我初二的那个时候，他们好像真的准备离婚了，好像是我爸爸又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夫妻二人协议一个人带一个。但是那个时候啊，他们并不知道要带走哪一个好。那个时候的我，相当清楚，如果妹妹跟了我的爸爸，她一定不会受到最好的待遇的——我早早地见了那个我爸爸和我妈妈婚姻之间的第三者，她看起来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小孩，估计是看不上我爸爸前妻的孩子。如果让我妹妹去那儿，她肯定会受委屈的。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就算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都无所谓。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变坏的，做尽了一切可以让妈妈讨厌我的事情。那个时候的我，变得骄傲、自私、尖锐，妈妈对我的失望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了。我的心脏明明很痛，以前的我明明最害怕看见妈妈失望的神情了，但是我还是义无反顾、最后顺顺利利地把这件事做了下来。我被成功地分到爸爸那边了。”
“很狗血是不是？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小说里发生的事都是显示的影射，所以现实并不比小说寡淡，甚至还比小说更.........狗血得多。我有多爱她，我就有多恨她...........我是不是个变态？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你会不会讨厌我？”
“如果一个变态有身为变态的自知，那就说明这个变态还是有救的。”秦泽耸耸肩，表示他其实并不在意。“而且你这个变态更多的时候是有变态的想法，而没有真正做出太变态的事，因此还情有可原。而且我不是很早就说过了吗，我不会讨厌你。不过好像有你这种想法的人是人群中的特例呢.........我好像没办法通过你来了解拥有一个妹妹的心情。”
“是啊。”顾晚年点点头，表示自己也知道自己真的很特殊。“好像没能让你完成听我这一大段絮絮叨叨的真正目的。”
“其实这种事也没关系，我也没多想去了解钟亮。”秦泽想了想，这才想起来自己和秦泽谈话的最终目的。
“这句话.........应该是违心的吧？”
“不违心。我不想去过分地了解钟亮，因为直觉告诉我很危险？”
“因为你看出来了，他喜欢你吧。”顾晚年一针见血。“你怕你再多了解他一点点，就会被他身上的悲伤和痛苦吸引住了，从而爱上他？”
“喂喂喂我其实是个直男吧，跟我谈什么爱不爱的.........”
“阿泽，你能认真地回答我吗？”顾晚年把盆子中的水倒掉，尽力将这件黑色羽绒服拧干，看向秦泽的目光灼灼。“你能认真地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阿亮吗？”
“你们向阳一中的人都是这么八卦的嘛.........”秦泽撇下嘴来首次说了一句烂话。可能是顾晚年表现出来的性格太容易道歉太好拿捏了一点，秦泽总是不敢和他说重话或者直接上手，生怕又听到一句来自于顾晚年的一声“抱歉”。说罢他就一边拧干衣服一边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我和钟亮........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我们的关系你就可以很直观地看出来了，我和钟亮完完全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朋友之上的关系。我们平常总是鸡飞狗跳看起来非常不对头，但是我们自己也知道，对方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存在。或许他遇到了什么困难我肯定会放下一切到他身边为他两肋插刀一把.........但是，友谊之上，恋人未满。我们最多只可能是好朋友，我们无论如何.........都是没有办法进展到那种关系的。我想，你应该是懂得的。”
“阿泽，一切皆有可能.........”
“不，我们之间绝对没有可能。”秦泽在顾晚年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就不假思索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几年前，他给我写了一封告白情书塞到我的抽屉里，当我问这是开玩笑的吗。而他回答没错正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我还以为，像阿亮那样的性子，是不会这么直白地找你告白呢。”顾晚年眨眨眼睛，灵动的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愉悦。
“如果连我都不能让钟亮说真心话的话，那么这世界..........起码是现在的这世界上，都再没有人可以做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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