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握紧了拳头,声音又尖又细,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不然就,就杀了小主人……”云河红着眼睛道。
“真是昭儿?”云树声音有些颤抖。
“有信物!”云河狠狠瞪着翰勒疆。
“翰勒疆!!!”云树吼道。
翰勒疆不再像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从袖中拿出一个长命百岁金锁。
云树猛然夺过,上面云字纹与她那枚云字纹的玉佩一样,正是她为云昭打造的那枚!
云树只觉天地都要崩毁塌陷!
翰勒疆询道:“云帅还要养虎为患吗?”
云树一身戾气转向翰勒疆厉喝道:“身为将军,延误军情!你主子究竟让你跟来做什么的?!”
云树的暴喝让翰勒疆宛如醍醐灌顶,缓缓垂下了刚才还万分倔强的头——主子确实没让他跟主帅杠,甚至没有军功要求,只是让护她安好。是这些日子云树的诚恳相待,以及画的那些兵法大饼,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了。尽管他一心为了主子,为了真国,但只要这云帅跟他主子说一句,他保管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翰勒疆骤出一身冷汗!
云树这会儿没工夫细细收拾翰勒疆,“赵琰呢?”
“外面。”翰勒疆不再继续闹意见。
云树抬脚出了御药房,就看到赵琰被两把刀柄按着肩,屈辱的跪在地上,属于赵国文人的瘦弱身子骨拼命挣扎也挣不开一分,皇冠掉在地上,垂下的几缕乱掉的发丝,让他更显颓败狼狈。
云树努力镇静心神,捡起地上的皇冠,上前拿开压在赵琰背上的刀。赵琰抬起怒气未退的脸,有些吃惊的看到容色显憔悴的云树撩起铠甲,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赵琰的目光渐深——云树小心的为他理了理鬓发,手法颇为熟练的为他戴上了皇冠,而后双手按住了他的肩,他能敏感的察觉她指尖穿来的颤抖。
“我留你皇儿,你让申思尧将我昭儿送回来,如何?”她还是想试一试赵琰的态度。
原来如此!申思尧真的成事了!!赵琰的瞳孔骤然一亮,刺痛了云树的眼。
“朕已将那个宋均与孩子交给了你,换来的是沦为毫无尊严的人质!若交出云昭,朕再无筹码……”
“你欲如何?”
“长江为界,百年勿扰!朕要你以云昭的性命起誓,力保真国百年之内不得过江侵赵!待真国退军,朕定让申思尧好好将云昭送还给你,不伤他分毫。”
云树看赵琰的眸光愈发幽深,“仅此而已?”
赵琰看看灯影中云树并不好看的面色,“朕乃赵国君王!恢复皇子、皇妃的尊待,不得伤及城中百姓,和谈事宜要建立在平等协商的基础上……”
赵国皇帝、皇子、皇妃在云树手上,云树并不想搞人质交易,不愿让云昭在这一过程中受一丁点伤害,一旦她放弃主动权,任赵国君臣牵着鼻子走,云昭就更容易陷入危险境地,连同此次随她而来的三万大军!
基于数年前与赵琰打交道吃的亏,云树知道赵琰并不是一个能好好谈话的国君!她纵使愿意给曾经的赵国留下生机,也不能给赵琰一丝话语与行动的权利!
云树向翰勒疆道:“着人传话,‘信物不足为凭,还要见人才能确定。夜间昏暗,明日辰时,城外确认身份后,可互换人质!’”
翰勒疆欲言又止,指挥心腹前去传话。
与此同时,云树在云河耳边低语,吩咐他带人悄悄潜入城外赵**队的驻地,摸清云昭可能所在的位置。
云河从云树手中接了令牌,领命而去。
赵琰见云树发出来的命令与他的提议不符,刚想质问,云树指挥把赵琰押过来的那两个军士,“把他押到东厢房看好了!”
“云树?你做什么?你岂可言而无信?”
任赵琰大呼小叫的被拖走,云树只凝眉看翰勒疆,看得翰勒疆禁不住垂下了眼眸。
“需时刻牢记,军令如一,只从本帅出!望翰勒将军不要再自毁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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