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坏脾气的小娃娃长大了……”

　　苍老又熟悉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 那熟悉的气息几乎在一瞬间就将柳二席卷。

　　“老头？”

　　柳二朝着声音所在的方向走去，巨蛇被开膛的肚子里, 众人一致以为是晶核的东西——淡黄色的光晕笼罩在眼前, 渐渐又浮现出一个熟悉的透明的身影。

　　消失了那么久一直苦苦想要再见到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柳二内心的千言万语一时之间竟全部堵在嗓子眼，哽噎得难以说出。

　　“老头……你去哪里了？”柳二再往前一步, 再看看那模糊的面容，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几百年的时间, 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永无止境的孤独让柳二心中有说不出的委屈, 在活过来的这些年里, 无人可诉说。

　　“去了该去的地方，事出突然来不及告别，很抱歉留下你一个人。”苍老的声音里有诉不清的愁思, 只是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就像是不愿眼前的孩子为自己再多分心一般, “我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在你面前的不过是我的一缕魂识而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概知道自己所剩时辰不多, 老者将自己留下一缕魂识的目的诉说给柳二。

　　“我这魂识百年来一直守护一样东西，可惜被这孽畜吞了，不然在你醒来之处就该是你的, 现在也是时候还给你了。”莹黄色的光芒中，老者的声音更加微弱，“这里, 是你生前最后一口气。”

　　“气？”

　　不待柳二再度询问，一股格外亲切的感觉扑面而来，迎面而来的还有一声轻微的低语。

　　那气息归入身体中时，柳二才觉得自己似乎就像是活过来一般，几百年都未曾充斥的活力仿佛在一瞬间补给足了，甚至能感觉到胸膛里的心跳撞击内壁的感觉。

　　那股让人难以忘怀的活着的感觉。

　　微风拂过，柳二再次看向老者，原地只有巨蛇的死尸，不见了他一直想要看见的人。

　　人呢？

　　怎么不见了？

　　柳二着急地走向前去，看着那块原先出现了老者的地方，挥手在上面动了动，可是依旧不见了老者的踪迹。

　　“人呢？”柳二又自顾自地说了一遍，左右环顾，看见四周的人都讶然看着自己也没什么感觉，而是四处寻找自己要找到的那个人。

　　可是到处都没有，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柳二！”

　　沈焱拉住四处走窜的人，一把将其拉进自己的怀里，他看见了那人从出现到消失，看到柳儿为了寻找那人的着急，他心中也不是很好过。

　　即便不清楚刚刚出现的那个人是谁，但是沈焱知道，那人对柳儿是极其重要的。

　　将人拉近自己的怀里细细安抚：“没关系的，那位一定是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没关系的……”

　　沈焱轻轻拍着怀里不安的人儿，他能做的也只是在一旁轻轻地安慰。

　　柳二埋首在沈焱的颈窝中闭气凝神，神识毫无发现后，终于认清了老者是真正离开自己的事实。

　　沈焱感觉到脖子处的湿气时，只侧过头轻轻吻了柳二的耳朵，随后轻轻拍向怀中默默伤心的人儿。

　　柳二心中难受，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也不想在众多人前丢了脸，在沈焱衣领上蹭干自己眼泪之后，又抬起头：“我没事。”

　　“嗯，我知道。”沈焱按照以往的习惯揉揉柳二的头，然后发现，“是不是长高了？”

　　“嗯？”柳二眼睛平视看到的是沈焱的下巴，按照以往，这里的位置是从仰视才可以看见的。

　　真的长高了！

　　柳二兔子般的红眼睛里突然又盛了些许笑意。

　　沈焱：“开心了？”

　　“差不多吧……”柳二撇起嘴，心中还是有点郁闷，偏过头看向巨蛇的方向，说不上多么伤感，只是才见便已分离，心中许多的不舍，更有许多的话语不曾吐出。

　　罢了，也许老头子真的去了他一直向往的地方，该恭喜才是！

　　不过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哭还真是让人……

　　更郁闷了！

　　柳二继续埋在沈焱的脖子里，独自生着闷气，都怪道侣刚刚没有提醒自己！

　　哼！

　　看到爱人反反复复喜怒无常的模样，沈焱无奈地伸出手，在柳二的后脑勺摸了摸。

　　“痒、嘻嘻……”柳二缩着脑袋避开沈焱的揉搓，这下才是满脸的笑意。

　　“咳咳！”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响起。

　　刹那间，柳二收住了自己的笑意，与沈焱两个一同看向了咳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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