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遥知当年一剑动江湖

　　两人颠鸾倒凤一直折腾了大半夜，陆宣道：“你明日要比武，还是先睡吧，等武林之榜结束了，你想怎么来都行。”

　　白昕继续亲吻着他的耳垂，尤不满足，“不要紧。”

　　陆宣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武功进展到何种境地了，此次个人榜的争夺，你有几分胜算？”

　　白昕便问他：“你还记得枫过无痕的口诀吗？”

　　陆宣脱口而出：“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白昕满意一笑，亲了他一下，“记的还挺熟。”

　　陆宣道：“只要是你教我的，我都记的很熟。”

　　这句话让白昕很是受用，忍不住又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这才解释道：“阿伯与我爹许是被这十六个字给局限了，所以才一直卡在第**Y_Q_Z_W_5_C_O_M**四层止步不前。”

　　陆宣问道：“什么意思？如何局限？”

　　白昕道：“若是只深究这十六字的表面意思，那势必会反复琢磨枫影初现的内涵以及祖父创下血枫繁花时的心境，这样不仅没有任何进展，反而会对自己生疑，到最后只怕终其一生都只能在原地打转。”

　　陆宣猜道：“莫非你已经全部参悟透了，也达到了枫过无痕？”

　　白昕点点头，对他一笑：“这都多亏了你啊。”

　　陆宣一时不解，问道：“因为我什么？”

　　白昕道：“这十六个字不能单独视之，必须将它们还原到本来的地方去看，你不妨再想想《大学》的前面几句。”

　　陆宣在心中默背了一遍，仍不大理解，“至善？可这和血枫繁花又有什么关系？”

　　白昕在他额头上一敲，叹气道：“你啊，在武功的心法口诀上的造诣怎么就是上不去呢？十六字口诀想表达什么？无非就是追根溯源，通晓万物之根本。而这篇文章的开篇又是怎么说的？”

　　陆宣被他这么一点拨，顿时醍醐灌顶：“所以第四层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万物苍生，这一层的口诀其实隐藏在这世间的万事万物之中。”

　　白昕满意地笑了笑，“孺子可教。最初时，我也被这十六个字的表象给迷惑住了，直到后来送密报去亳州。我看到你为亳州的百姓忧心伤神，听到你说想为百姓与国家谋福，惩治贪官污吏，还天下清明太平。”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我竟然只以这样狭隘的眼光去看待这十六个字，当真是大错特错。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民众才是国之根本，若是放不开眼界去看待民之苍生，不能心怀天地，那么自身的修为教养也只能平平如常。”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突然觉得心界都开阔了许多。一时觉得，即便是世人被假象蒙蔽，随波逐流地恶骂白家，可也是事出有因。万事总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我信白家终会沉冤昭雪，便不再执拗于过去的怨恨与不满了。”

　　陆宣有些自叹不如：“太师父才是真正的心怀天下，兼济苍生。否则又怎能以万物为灵，创下这一套惊世武功？你当初说敬佩太汾轩开山祖师爷的谋略与胆识，如今只怕更加敬佩自己的祖父吧？”

　　白昕点头：“他老人家是大智慧之人，将这世间的许多事情都看得很是通透。第四层需得大悟，还要与世间万物相连想通，心怀善意。否则就算是知道了这个道理，也无法真正地提升武功。可原本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我却花了七年才彻底悟透。”

　　“你说这道理简单，可这世间又有多少人真正地明白？”陆宣了然，忽然一笑：“你心中清明，果然只有这样的你，才是真正的现实。”

　　“你不知道，我曾做过一个梦，我梦见你满手血腥，为了报仇甚至失去了心智。可在梦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察觉自己是在做梦，只一心想带你去南诏，远离江宁这块是非之地。可是后来梦醒了，我心中难过了好久，当时就想，即便你真的做了那样惨绝人寰的事，可只要你还在这世间，我就愿意和你一起承担所有。”

　　白昕听完后一笑：“那你说话要算话，记得带我去南诏。”

　　“一定算话，绝不骗你。”陆宣说着略带歉意，“等我平息了陈唐的战事，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只是要委屈你先陪着我四处奔波，颠沛流离了。”

　　白昕毫无怨言，反过来安慰了他一句：“你心中家国天下，我陪你四海为家。”

　　陆宣会心一笑，轻轻抚摸着他左臂上那道长长的伤疤，问道：“都这么久了，这条疤怎么还是这么深？”

　　他说着又去探白昕的大腿内侧，细细地摩挲着他旧日里因擦伤留下的痕迹，内心颇为愧疚：“还有这里也是。”

　　白昕当即抽出胳膊来，换了个姿势抱他，漫不经心道：“随他去，哪个男人身上没几条疤的。”

　　这两处疤痕因何而来，陆宣再清楚不过了，忍不住低声一句：“若是早让我看到你胳膊上的这道痕迹，咱们也不至于分开这么久。”

　　白昕却道：“还好没让你看见，我当时日日都提心吊胆，生怕露出一点破绽让你瞧了出来。”

　　陆宣的手指还在他的手臂上来回擦着，道：“若是让二师娘知道，她只怕要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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