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策马长驱万里赴戎机

　　“大河哥，方才有枢密院的司官来送信。”辛慕先从前院经过，正看到守门的小厮递了一封信给大河。

　　“枢密院？”大河看着信封上的“温王亲启”四字，有些迷惑，“谁不知王爷护送粮草去了北地？就算是送信，也该送去北地才是，怎么会送来王府？”

　　小厮道：“许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问候信，还是等王爷回来了再说吧。”

　　“若只是无关紧要的信件，又怎会是枢密院的司官亲自来送？”大河说着愈发地不解了，“这写信的人，怎么会把信送到枢密院呢？”

　　辛慕先走过来凑了一眼，只见封面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凌”字，当即就从大河手中抢夺过来，一手撕开蜡封的漆印。

　　“你干什么？”大河气急败坏，伸了手就去抢。辛慕先将他一推，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全部内容。

　　“这是给王爷的信，你怎能没大没小地擅自翻看？”大河总算从他手中抢回了信封与信纸，对他翻了个白眼。

　　“这是一封北晋的密报。”辛慕先眯了眯眼，心中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再次从大河手中抽出密报，道：“我亲自给王爷送去。”

　　“等等等等……”大河赶紧拉住他，“就算是密报，也要先呈给陛下，你怎么能……”

　　“迟则生变！”辛慕先将他一甩，“若密报所言是真，那等送到陛下手中时，什么都迟了！”

　　“不行，你不能去！”大河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高声喊道：“你给我站住！”

　　辛慕先充耳不闻，大步流星地朝马厩而去，牵了一匹马就要走。大河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按住马头道：“你……你不许出府，我找人给王爷送去就行。”

　　“不行！”辛慕先一声厉喝，吓得大河一愣，“我信不过旁人。”

　　大河眼中一嗤，道：“你信不过旁人？我还信不过你呢！谁知道你又要去给谁通风报信？”

　　辛慕先耐着性子长话短说，“这封密报十有八九是真的，旁人没我速度快，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耽误不得。”

　　大河哪知他的话是真是假，只牢牢地记着陆宣要他盯紧辛慕先一事，此时便愈发觉得他是在狡辩，伸手就要去抢密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吧，密报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当真想让他死在北地吗？”辛慕先的怒火终于被他激起，脸也彻底地板了下来，“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他是我的命，我不会将这件事假手给任何人！”说完翻身便上了马，狠狠地一抽马身，扬长而去。

　　“他是我的命？”大河吃了一嘴的灰，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回过神，嘴里喃喃一句：“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延平军退到涡阳后，北晋突然间一反常态，安静了许多。连日的猛攻让延平军几乎筋疲力尽，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但眼下难得可以喘上一口气，敬国公便只让看哨的士卒加紧戒备，余下的军士则好好休整。

　　一连几日都是阴雨霏霏，狂风怒号，陆宣抵达涡阳后不过五日，傅敏与安王便随着大将常逸川与房廷佐一起到了涡阳。

　　如今晋军正扎营在涡河以北，延平军则在涡河以南，两方隔河而望，泾渭分明。

　　“可不能容着他们一直占着亳州半州。”安王不满如今的胶着状态，提议道：“不如一鼓作气，反攻一次。”

　　傅敏此行所领之职是安王的随军参将，也道：“陛下如今也派了援军，何不放手一搏？”

　　“不如让卑职先领一千人去探探虚实？”说话的是军中的一名老将范奚，“安王殿下与傅参将的话不无道理。”

　　此时的营帐内，除却敬国公与安王，品阶最高的就属陆宣了，他虽然年纪轻，但敬国公仍不忘问他一句：“青谣，你意下如何？”

　　陆宣笑了笑道：“论行军打仗，我自然不如侯爷高瞻远瞩，经验丰富，此行也是遵陛下之命来长长见识，一应军务事宜，侯爷自己定夺就好。”

　　他这不卑不亢的温和模样让敬国公很是欣慰，便指着地图开始安排前锋与主力的人选及反攻策略，“华时，你随范将军带一千人先行，探探晋军如今是何状况。”

　　傅敏立刻道是，敬国公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将萧远，继续道：“民复，你带一万主力紧随其后，晓和带两千人从左翼包抄，房将军带两千人从右翼包抄。”

　　晓和正是上官晗的字，自他入了敬国公麾下后，每逢出战都是一马当前，勇猛至极，杀敌无数，让敬国公印象颇深。后来从傅敏口中得知他乃白蔚失踪多年的长子，顿时便明白这份勇猛从何而来了，凭着所立的多桩军功，一跃多级，直接提拔他做了郎将。

　　当下部署已毕，陆宣将加盖了玺印的延平军军规呈给敬国公，顺带问了一句：“如今延平军内部，各士卒将领的磨合如何？”

　　敬国公苦笑道：“若是磨合得好，还至于被北晋打得仓惶四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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